那天晚上任钟山回家,任文涛还不在。
怎么这么久不回家……但他不想在乎红旗会是否出了事,径直同往常一样洗了澡,便回屋不再吱声。
他坐在桌子前对着镜子给自己鼻子贴上一块纱布。昏黄的灯光照在他小麦色的脸上和白色的纱布既冲突又融合。他捡起盒子里的棉签沾上酒精,试图涂抹脸上身上不知道哪一拳弄得擦伤和划痕。
“嘶……!”他痛的缩回了手?,然后那可怜的棉签便被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
真是个潮湿的夜晚。风伴着湿润,大胆的从敞开的窗户扑进来,覆在任钟山的皮肤上,或许是感到了些许黏腻,他捞起桌上的烟盒磕出一根烟,拿起打火机想要点燃,但那大拇指按了无数次所冒出的细小的火苗在风中摇摇晃晃,把烟头的白纸烧焦了一段变成黑色,却还是没点着。他烦躁的一把把打火机扔出了窗外,趴在窗台上。本想凉快凉快,却被闷热的空气堵的喘不过气,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咬下了嘴里还未吐出的烟的滤嘴。他赢了愤怒的董新宇,但他知道他赢不了理智的董新宇。
好烦啊。
任赖青抓起盒子里的电子烟靠着床坐在地板上。电子烟放进嘴里在拿出去,简单的一个动作,清凉的薄荷味在嘴里散开,窜进她的鼻腔大脑和全身的五脏六腑。当初沈鹤把这只电子烟带给她的时候,说是什么国外进口电子烟,她骗了自己在国外做生意的老爸骗了好久才骗到手的。“青,把烟戒了,抽这个吧。只含5%的尼古丁。”她是这么说的,然后递给她一个小盒子“里边有烟油,没了就换。”
“我们雀儿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了?”她叫她雀儿。没错啊,就是只大鸟嘛,还是只出生在有钱人家的名贵的鸟。任赖青第一次见她是在开学第一天,她当时就在教室里抖弄着身上洁白的羽毛,安静的坐在那用自己的尖嘴梳洗着身体。
她还在想像长枫女高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这种小公主?她没想到她走进了她“你脸上怎么了?”沈鹤抬手想摸摸任赖青脸上贴着的白色纱布。
“别动。”任赖青有些不耐烦的推开她伸过来的胳膊,低吼了一句。这伤是她开学前一天帮刚刚高一升高二的任钟山打下鸣海的时候留下的。
“别这么凶嘛。我叫沈鹤,我们做朋友吧!”沈鹤抬起红色校服袖子的手臂想和任赖青握手。但任赖青却蛮有兴趣的杵着头看着她“做朋友可以啊,用不用我保护你?保护费200。”
没人回应她。然后她看着这小丫头好像悻悻的回到了座位拿起笔在书上点弄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又一阵潮湿的风吹进来,这倒是把任赖青的思绪拉了回来。
好像要出事。他们两兄妹楞楞的在房间坐了一晚,就在一个让人烦躁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