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眯起眼睛笑了,好久以后才说“你对烟太了解了。可我觉得烟不分国籍,烟就是烟。再说咱们本来就在为日本人做事,抽日本人的烟那才叫心口合一。”
窗外突然开始飘起雨来。这个安静的夜晚,毕忠良像一个道具一样,一不言发地喝着酒。我和徐碧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反倒是柳美娜把刘兰芝哄得开心。
徐碧城的眼波在偶尔转动,有时候她的眼光装作不经意地扫过脸上有小雀斑的柳美娜,心替柳美娜萌动了一下又一下。她知道,柳美娜的情怀显然动了,她的目光也变得无比潮湿。徐碧城的心情因此而复杂,她希望陈深有一个好的女人,又希望陈深一直单身下去。就像窗外的雨阵,她希望上海的天空晴空万里,但有时候她又盼望在与雨阵只有一寸之隔的窗前发呆。
顾九夭我看着徐碧城打量柳美娜,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陈深是怎么想的。
苏三省半个湿淋淋的身子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喝得正酣,或者说他们已经喝得神采飞扬了。特别是话不多的毕忠良,他开始说起江西剿**的那段经历。他滔滔不绝的样子,让人怀疑这是不是毕忠良。
毕忠良“这是上海军统站站长曾树的贴身随从苏三省,已经被咱们55号策反了,以后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苏三省弯着腰,对唐山海轻声说:“唐先生,在你未到重庆之前,苏某就已对你仰慕已久……”同时又笑着看了陈深一眼说“陈深是飓风队猎杀名单中的第二号人物。”
顾九夭“苏先生,怎么出门不打伞呢?”
苏三省“下车的时候看着离的不远就没打。”
顾九夭“哦,那赶紧擦擦吧,别着凉了。”
毕忠良眼神在我和苏三省之间流转笑着说“就是,快擦擦,还是我们小九心细。”
顾九夭笑了笑,没作声。
苏三省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有些湿了的纸和毕忠良交谈,是军统各分站的地址和名单。
徐碧城起身去厕所,陈深也跟着离开,站起身时有些摇摇晃晃的。
毕忠良让人把刘兰芝和柳美娜送回,等着陈深苏三省回来,去抓人,唐山海看了我一会笑了笑,没有说话,打了个手势。我知道那是我们以前用的暗号,让我照顾好自己。我回应了他,随着人员到齐毕忠良招呼我们出发。
这个不安静的晚上,陈深意识到了毕忠良对自己的考验,他必须带队员迅速包围一个亭子间里暗藏着的军统站长曾树。唐山海也围捕了几十名军统成员。
惨白的灯光下,陈深站在了曾树的面前,十分礼貌地给曾树点了烟。等曾树抽完一支烟。
陈深“你知道要去哪儿的。”
曾树十分惨淡地说:“天意。”不管是不是天意,这个雨夜直属行动队完成了一次漂亮的行动。上海军统站成员全部被捕。令我更没有想到的还在后头,三天后,一百四十名上海军统站特工人员,在没有受刑的情况下全部投诚。所有的卷宗上交到了76号特工总部,甚至移交到了日本梅机关。这一次雨夜的行动,毕忠良并未觉察有谁走漏了风声,这令他十分满意。他觉得这一次的战功让他离李士群又近了一步。同时陈深也深深知道,徐碧城和唐山海是两枚55号上空的图钉。所以没有被他想象成更厉害的钉子,是因为他觉得在沙逊大厦,如果不是自己在场为徐碧城打了掩护,徐碧城可能当场就被捕。这是多么没有经验的敌营生活,陈深想起徐碧城在青浦特训班时,就不是一个十分出挑的学员。更为严重的是,曾树被捕后也叛变了,军统在上海的战斗力瞬间为零。当然他还很好奇,这个李士群的女儿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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