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剑的一刹那,zr心下便意识到不好,刺激的有些过火。
她话一出,男人愣一下神,却依然看到剑下渗出的血。
再也听不进她的一句话,手腕用力翻了个花,打掉她架在脖颈上的剑。
剑落地声音清脆,女人也顺势跌倒床上,直直压到他的伤口上。
男人再铁骨也不由得闷哼一声,却也不忘牢牢护住她。
zr粗喘几口气,才堪堪维持住平静。
时染哭得更凶。
脖颈上的伤只在皮肉,还好没伤及大血管,却也殷湿了一片被子。
zr低头看着女人散着长发歪在那里,心里一点点揪着疼。
他的确是在陈述事实,这些都是那龙椅上的人一句一句说给自己的。
他由着思绪往回倒,平铺直叙讲出的话。
他心下知道会让她伤心,但是思绪到那儿,话也就顺着嘴边溜了出来。
想着回头再哄。
却不料差点酿成大错。
却不料.......
他越想越觉得后怕,一股酸涩味道从胸口涌了上来。
再开口,声音已经哑的可怕,“时染,要好好活着。”
甚至他自己都能感受到嗓子里一股腥甜的血腥味。
“如果你就这么死了,你信不信我会陪你去?”
时染哭得更凶。
她不知道怎么办。
活着,是挡在将军面前的绊脚石,要将军陪自己下地狱。
死去,还要将军陪自己下地狱。
可地狱那么黑,将军这么好的一个人,本不应该属于这里啊。
如若只是皮|肉|情|欲,那将军待她再好她也心安理得的受着,因为她这种人,似乎只值得那些表面功夫,透着虚情假意的爱抚和交|欢。
怎值他几两真心相换呢?
他这个身份,这个地位,这个人......
些许真心如何难得啊。
时染伏在那里,全然不知道自己压住了将军的伤口,痛哭流涕。
将军咬着牙,也实在是咬不住了。
轻轻扶起她的臂弯,“不哭了,嗯?”
他揽住她,低下头凑到她面前深情得看着她,带着浓浓的问询味道。
“我和皇上说了,若叫我娶你,此生定为他殚精竭虑征战沙场,在所不惜。本身这也是我的使命啊。若非叫我做驸马,那他妹妹就要守活寡,而且这江山他未必能坐下去。”
“你不用替我委屈,我要的本就不多。打仗是工作,你是生活。我要那江山作何?”
金殿之上,小腹的刀口已经渗出血丝,可将军依然老老实实跪在那儿,低垂着头,一副忠诚温顺的样子。
即使伤口已经隐隐作痛。
皇上也注意到他外裳上的血迹,只是一直没开口。
他在等这男人的说法。
半晌,却听将军哼出一声笑,却依然不抬头。
“为国征战,纵使战死沙场也都是我心之所愿。皇上大可不必如此试探。”
“只是娶妻一事,还请圣上三思。我流连花柳巷的名声已在外,而公主择婿需得才情人品俱佳,微臣自知配不得公主。”
“微臣常年征战在外,危险重重,哪天暴毙都不得可说。所以微臣将生死看得不那么重,若是微臣没了活着回来的必要,哪天自己沙场送死也未尝不可。”
男人自然不会再讲那些危机讲给她,安抚她也不过挑一些柔软话语,他一边说,一边用指尖轻轻拂去她的泪痕,另一只手绕到她肩后替她捋顺长发。
半晌,时染的抽泣声才渐渐弱了下去,男人始终担忧的看着她,终在她心情平静之后,栖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去拿干净的棉布。”
将军腹部的伤昨日才重新包扎,房间里自然有干净的棉布。
时染擦干净眼泪,起身去取,虽然不知道他要这个做什么,却也乖乖照做。
男人从自己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膏,招呼她坐过去。
他刚刚伤口的确扯得疼了,这会儿动都动不得,只得拽着时染的袖子,叫她离自己更近一些。
才用手挖出金创药膏,轻声道:“有点疼,你要忍一下。”
说罢,一点点擦到她脖颈的伤口处。
的确有点疼,还有点凉。可男人手指的温度却是温热的,还带了些许安抚的意味。
似乎感受到时染皱眉,男人又一次出声安慰道:“马上就好了,再忍一下。”
他凑近看她的脖子,说话的气息自然也洒在上面,酥麻一片。
时染眉头皱的更近。
男人终于擦完药膏,取过她手中的棉布,替她细细在脖颈处裹了一圈。
终于处理好,连男人额角都噙出几滴汗,他却依然保持着温柔的语气,“替我倒杯水好么,恩?”
说话依然是轻柔的问询的态度。
刚刚一番折腾,时染也已经很累,此时大脑似乎不转了一般,跟着他的思绪走,只呆呆的点点头,替他端来一杯温水,见他喝完又将空杯子端走。
她一宿没怎么睡,醒过来又一阵心情跌宕起伏,这会儿已经困倦,眼皮都发沉,动作都迟了几步。
男人自然看得出她困了,招她来床边。
床很大,自然也放得下她。
时染还在担心,生怕自己睡中不安稳碰到他的伤口。
男人却不在意,“这床这么大,你碰到了我不会躲的么?”
但听起来怎么都不像安慰。
可时染已经困得迷迷糊糊了,也的确,这房间只有这一张床,只好褪去鞋袜躺了上去。
不过刹那,便睡了过去。
zr唤她几声都没醒,确定她真的完完全全睡熟。
才掀开被子,解开缠在小腹的几圈已经渗血的棉布,掏出刚刚的那小罐金疮药,自己给自己换药。
本不想给自己用这么好的金疮药,只是刚刚时染跌了一下的确是让他伤口裂开了。
还是要用好的药才能好得快一些。
也方能不耽误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