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不准打马

第十九章不准打马

为了缓和局面，也不至于让沙玛拉切那么没有面子。马赫奴总觉得还是要给他一个台下来，应该给他一句客套话吧。

“表舅啊，其实父王是准备重用你。这些年辛苦你了，过两天你亲自来王府吧！”马赫奴想了想，说道。

重用他？他能做什么，大家都有目共睹。只不过，这句场面话还是过得去。沙玛拉切听到这话，也不再闹，默默地低着头站在一边，像个斗败了的公鸡。

“大家都散去吧，没事了！”尔各说道。

马赫奴和尔各还是走了，小土狗并没有去送他们。这种场面的事情，他把自己灌醉了不送。毕竟，新官上任得多喝点酒。

喝酒，与下属喝酒应该是工作的第一步。事关重要，这似乎是不成文的规矩。对彝人来说，酒即是不可或缺的饮料，也是一种深深地刻在骨子里的文化。

无酒不成席，新官上任的酒席怎么可能不醉！多喝几碗酒，对于小土狗还真的是好事情。对于这么一个身份，他自己并未心满意足。他的娘亲和兄弟姐妹，还在塔其部落做着随时都可能被杀被打被卖的奴隶。

如果可能，他会打破这不公平的奴隶制社会。他希望人人平等，为什么一生下来就有主子和奴隶！生命是平等的，那么人权也是平等的，自由和尊严也是高贵的。

他不去送行，只因为去了也是尴尬。真当人家是自己的亲外公吗？别没事找事，自己先养好马再说。如果养不好马，也是分分钟被拉去砍了吃饭的脑壳！

兵丁大龙看他醒了，就对他说：“大人，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什么？”

“能不能煮几个糖鸡蛋抬来给我？昨天晚上我什么都没吃，尽是喝酒了。”小土狗说道。

“好的，大人。你等一下，我让人去给你煮。”大龙回应了一声，就回家里让老婆煮糖鸡蛋去了。

“我呸！什么人啊，这是？这人是不是不拍马屁会死呀！一天到晚就只懂得溜须拍马，真丢我们武士的脸面。”

“你不知道吗？他家就是祖传拍马屁之秘方，不是他们家的人还真的不懂得怎么拍马屁是不是？咱们武士那可是要真刀真枪地拼出一个英雄的样子来，拍马屁算个啥？”

“是呀，我拍马屁关你们屁事？有本事，你们也去试试？”大龙说道。

时势所迫，大龙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种土官。这种日子太穷了，一不小心被派上不好的差事那可就完蛋了。

大龙不想死，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过两天好日子。马村的效益不好，已经让他们没什么好的生活了。不再拉一拉关系，万一被派去打战，那他们家还指望谁？

“老婆，家里还有鸡蛋和红糖吗？新来的马官要吃糖鸡蛋，你给煮两个。”大龙说道。

“只剩下两个了，糖也只有半块了。”大龙妻说道。

“那就煮吧！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大不了以后拼命了。”大龙说道。

大龙妻却说道：“我看，不如以后你和那个新马官结拜为兄弟，以后你天天给他送饭算啦。别看他是尔各大管家的外孙，可他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那种。”

女人心细，一下子就分析出他们的马官拉布石呷的处境。他们的马官，算是被流放到马村自生自灭了。

十六岁的年纪，独自一个人来马村像什么话？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马官是一名奴隶的话，还会不会巴结也很难说啦。

大龙抬着煮好的鸡蛋，去给小土狗吃。小土狗三两下就吃了，汤也喝得一点也不剩！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吃糖鸡蛋，他以前可没有这个福分享用这种好东西。

“谢谢！”

小土狗发自内心地感谢道。能把他当人的，格莱部落似乎也只有眼前这个人啦。无论他什么动机，小土狗都感谢他。

“唉……谢啥呀，兄弟。就是日子困难，没有多余的鸡蛋。”大龙说道。

“辛苦大哥啦！不过，以后会好起来的。我还是相信我的技术的，我一定会让大家过上好日子的。”小土狗说道。

“别提这个，兄弟。毕竟，上头还有一个马王爷，马王爷有三只眼。”即使是马村起色了，上面那个人也是不会让你过好日子的，大龙如实地说道。

“不要乱说话，会死人的！走，现在带我到马场里看看吧。”小土狗制止了他往下发牢骚的冲动，可不能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说不定哪个人就在监视着他小土狗。毕竟，自己仅仅是一个奴隶。

马场上，一个年老的奴隶在驯马，可是马不听他的话。他气急败坏地骂了马几次，又骑了上去，可是马就是不走。

老奴隶怎么哄也不见效果，那骡子就是不走半步！骡子犟脾气上来了，你怎么也拉不动它的。

“吉祥如意，石呷大人！”看守奴隶的兵丁行礼道。

老奴隶抽出鞭子，还没来得及抽，就被小土狗给喝住了：“不准打马！”

兵丁也是溜须拍马之徒，立即骂道：“听见没有？啊！石呷大人的话听懂了吗？不准打马！你这老家伙折腾半天了，到底是混日子过还是皮子痒？”

兵丁骂完，扛着大刀走过去捡起老奴隶丢下的鞭子，一鞭子狠狠地抽向老奴隶。刚想抽第二鞭，小土狗发话了。

“当着我的面打人，是不是看我不顺眼还是我哪里得罪你了？”

“没有，石呷大人！”兵丁急忙说道。

“打狗还得看主人，你对石呷大人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说出来。没必要在大人面前都威风，别以为大人像沙玛拉切一样白痴！”大龙乘机说道。

这马屁，拍的可真是时候。即替自己把话说了出来，也替自己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马场所有的事他小土狗一个人说了算。拍马屁还真的是一门技术活，不是什么人都能拍的。

“退下去吧！替我和这些奴隶说一声，驯马不准打马！”小土狗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