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老子不服

第十八章老子不服

天上鹰顾鹰，地下苦人帮苦人。

尔各管家的外孙做马官，那是放来马村里历练历练而也。将来，可能是要做管家的人。这一点，年老的奴隶都知道。

奴隶们的苦楚和困难，也只有奴隶们互相帮助才能度过难关。谁来了，都一样！难不成新马官会去马圈里喂料，会去田地里驯马不成？

不过，后来这些老奴隶真的见识到了新马官养马的本事。他们这些被年轻人称之为“马跳蚤”的人，居然佩服马官拉布石呷那精湛的养马技术和驯马本事。

“既然大家都欢迎拉布石呷做新马官，大家都散去吧！”马赫奴说道。

马赫奴对第一次行使土司政令非常满意，没想到把沙玛拉切换了，众人的表现得很激烈。这样，就没有必要浪费口舌在那里讲了。

他本来就不信这个尔各的外孙拉布石呷能有什么作为，可是在路上他还是简单地问了一些事情。才知道父王的意图，才知道父王想强大部落的理想。

火器的问世，他这个不问世事的大少爷当然不懂。而马德日居然搞到了这种稀有的火器，而他们部落的金铁匠也开始准备仿制。只要仿制出几百支火铳，再配备上马，那绝对可以扩张地盘了。

做任何事，都需要工匠精神。这是父王说的，不是没有一定的道理。就像金铁匠，没有什么新鲜的铁器他打不出来的。而作为马官，马赫奴也认为必须要会养马驯马！

一个马官，他不会养马驯马，是一个不称职的马官。尽管没有哪个部落的马官是精通养马驯马的，但是得知道一点。不然，怎么做好这个养马头？

如果不懂养马驯马，那就是外行领导内行！不懂行业不懂装懂，睁着眼睛瞎指挥。这样的瞎指挥，还不如不管。

不管不顾，奴隶们又消极怠工。他们又开始偷懒，你怎么办？一切，如果都以生产为主的话就似乎有那么一个规矩。

这个规矩，让这个行业的人员个个各司其职。每个人，都按照这个规矩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然后总体来说就蒸蒸日上。

这是尔各管家和莫林毕摩经常说的细节决定成败，没有哪件大事是无数个小事情凑合而来的。为此，莫林毕摩还举例说明：一锅汤，一颗老鼠屎一只苍蝇就可以让人倒胃口；一条去海子里的船，如果使用了一块生虫的木板，它下水很可能就沉没海底。

他以前对这些他认为是莫林毕摩与尔各管家为了表功，而把小事情给吹大了。他认为没有那么重要，所以一直懒懒散散，做出一件件荒唐愚蠢的事情。

他扪心自问过，他以后是不是一个称职的土司王爷？在来换马官的路上，他思考过这个问题。结果他认为如果不痛改前非的话，他比父王还无能！

马官、土官、头人、统领、管家，他以后都可以随意地换，他土司王爷的位子换不了。他是部落的一把手，谁来换他？如果他继续这样为所欲为，部落迟早有那么一天断送在他手里。那时候，他是子孙的罪人！

一路上，他和尔各、拉布石呷交谈过，他觉得拉布石呷完全有能力做这个马官！就算没有能力管理，也可以让其他人来辅佐他管理奴隶。现在，马村缺乏的是技术！

天干饿不死手艺人，因为技术摆在那里。其他人不会，只能去请手艺人。拉布石呷从小被卖给马帮，从小到大跟着马帮走南闯北的人，他怎么不会养马驯马呢？

只要跟过马帮几年，再笨的人都需要懂马。何况是在马帮里长大的孩子，这种孩子本身就是个养马驯马高手。

“等等！老子不服，老子不会就这么灰头土脸地让出来！”

沙玛拉切如果这样闷声气不出地拱手相让，那么他这辈子算是把脸面都丢尽了。失去了马官这个位子，他去哪里呢？

是重回叶楼部落呢，还是继续赖在表姐这里混吃混喝？他本来就没有什么真本事，完全是靠表姐把他拉了过来的。

这事马德日也知道，他马德日的老婆是要嫁给他的。可是跟了马德日他无话可说，又争不到王位继承权，才拿这事要挟马德日。如今，马德日好像是忘记了承诺，而把他像过河的小竹筏一样随意地晾在一边，他得找他去说。

“沙玛拉切，你可得好好掂量掂量，你自己掰掰手指头算算啦。”尔各说道。

“尔各管家，你这话什么意思？”说什么他都不听，沙玛拉切必须把这面子收回来。

“老牛老马必须换，好汉不提当年勇。”尔各说了这么一句。

“是！我沙玛拉切今年五十五啦，可是还能支撑几年！再说了，要罢免我也是王爷不是他马赫奴两三句话就这样说了就算？”沙玛拉切气愤地说道。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斤两，也确实老了。不过，这是面子的问题了。要是马赫奴接任了王位，这还说得过去，可马德日还活着呀！马德日，并没有退位。

他马德日不退位，他就硬蹲在这个茅坑上。你马德日能继续做土司王爷，我为什么就不能当马官呢？

实际上，只要他马德日来说一声的话，他自己也退了回家抱小孙子玩了。马德日让儿子来，摆明就是让他丢面子。

“你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物？还要王爷来自己和你说，你想得倒是美了！你这张老脸需要面子，大少爷就不需要面子吗？”尔各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地说道。

是呀，每个人都需要面子，都希望别人给他面子，那么别人的面子谁给？大人有大脸，老人有老脸，小人有小脸。

沙玛拉切他这样再闹下去，即使是到马德日那里驳回了面子和马官的职务，那又如何？马赫奴已经失去了面子，作为唯一的王位继承人是不是以后会把他列为仇人呢？

马赫奴把他划为仇人，只要马德日一放权第一个就让他生不如死。而且，他的子孙也不能幸免于难！被打翻了的鸟巢，怎么可能还有完好无损的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