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回来了?”江澄抱胸站在大堂前,挑了挑眉。
魏无羡撩起袍尾直接坐于门槛上,道:“哎,五灯节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若不是小古板在我早回来了。”
“你怎么碰见蓝二了?”
“蓝攸宁邀请蓝湛去的,结果人一到她自己给跑了,我还真没看出这姑娘那么羞的。”
江澄无奈扶额。他是最清楚他这个师兄的脑回路的,就算说是山路十八弯还嫌直,这人奇奇怪怪的想法真是能往哪拐往哪拐。
蓝攸宁红着脸羞涩地跑回莲花坞?红着脸倒是有。羞涩?满脸的不怀好意之笑容那是羞涩?我信你的鬼话?
“你不是和蓝忘机一起回来的么?他人呢?”
“和小攸宁在厨房做饭,为了不打扰他们增进感情我就一个人来了。”
魏无羡摸了摸鼻子,说实话,他是被蓝攸宁以“厨艺太过高超,厨房承受不住”的敷衍借口给赶出来的。原以为自己可以迈出时隔十余年踏进莲花坞厨房的第一步,却是刚抬起脚便面对了一扇紧紧闭上的木门。
“世人常云‘君子远庖厨’,蓝湛竟会......”
话音未落,一阵飘香扑鼻,魏无羡僵在原地。
“师......姐?”
待他反应过来无意中道出了谁的名,已是模糊了泪眼。千言万语哽在喉中不得发,盼来的却不是那片熟悉的紫色衣角。
“......蓝湛?”
蓝忘机端来一锅莲藕排骨汤放在案上,打上一碗唤了声“魏婴”,站在桌案边定定地看着他。
二人隔堂相望,一人无语凝噎,一人不发一言,直到满脑子“这两人怎么回事儿”的江澄实在忍不住才打断了他们“含情脉脉”的对视。
迟来的蓝攸宁向魏无羡隆重介绍了“含光牌莲藕排骨汤”,把“好男人”蓝忘机夸得天花乱坠,听得江澄满头问号、蓝忘机红了耳根。
于是魏无羡更加确定那二人的关系,甚至无端生出些促成一桩美事儿的责任感。
待到汤水下肚、排骨大战平息、魏无羡平复了激荡的心神,四人拉闲散闷。
魏无羡道,“小攸宁,后世蓝家无需佩戴抹额么?”
“不是啊,我们的抹额改成腕带式了。”蓝攸宁抬起手腕,“就像这条手链一样。”
江澄疑惑道,“为何未曾见你佩戴过?”
蓝攸宁垂下眼睑,扬起的嘴角渐渐拉平。大堂内忽然静下来,衬得门外和门生玩闹的金凌格外吵嚷。
她沉默片刻,似是在回忆,正当魏无羡想要用些有趣的事儿打破这个尴尬局面,她缓缓开口:
“十五六岁时我曾与江家三小姐出游琅琊,路上遇袭,歹人设下阵法,把我们逼上悬崖......”
“若是不解开阵法,我和她都得坠入谷底一去不回......她为了我,护在我身后,用尽灵力去解阵,却是不慎坠崖......”
“掉下崖时她无意中扯下了我的抹额,从此......我便不再佩戴抹额了。”
蓝攸宁语气平静地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蓝忘机抬眼看向她,问道,“是知己?”
“是很爱的人。”
为何不佩抹额?既已被她带去,就无需重佩一条等日后献予他人。
蓝氏之人,一生认定一人。
魏无羡轻声问道,“寻到她了么?”
蓝攸宁答道,“到如今已失踪十年,尸骨未存,问灵无果。”
“蓝攸宁......阵已经解开大半了,剩下的你可以解开的......你要活下去......听见没有......还要......等我!!!”
我已然等你十年,你若不回,我便等你一世。
檐上传来一点轻踏瓦砖的声响,那人坐定,轻叹一声,随后笛曲悠扬,勾起檐下人嘴角。
魏无羡不知此曲何人所作,亦不知何处所听,只是情至景至,旋律便如流水般涌出,似是在梦中回响过千千万万遍。
忽然有琴声和之,檐下琴音泠泠,曲毕,只觉笑唇微启,潸然泪下。
【呜呜呜夫夫合奏太美好了】
【是忘羡啊!是忘羡啊啊啊啊!!!】
【所以羡是想起那件事了?】
【不大可能,宁姐下的失忆咒不会那么容易失效】
【应该是潜意识的感觉吧】
【呜呜呜我羡终于有点长进了】
【宁宁不在么?】
【让她静静吧,毕竟是缠在心上多年的痛了】
【心疼宁姐,那么难过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平静地说出来】
【害......阿宁终是活成了江醉月的模样】
蓝攸宁轻轻摩挲着手腕,眸里闪过一丝凶狠的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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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笔还蛮多的
坚信!坚信!宁宁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