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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首次任务

黑日统昭:遗世

“这……”奥索站在街道中间,看着周围嘈杂的人潮。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一股看不见的旋风卷进去了,脑袋和眼睛都一阵眩晕。

强大的“半神战士”、即将成为一代传奇佣兵的奥索.莫斯,不可避免地迷路了。

都怪马克斯那个蠢货,死活不肯陪着他来城里了解了解情况。说是要办什么“重要的大事”。没有人给他一点建议。他对这个庞大的城市没有一星半点的了解。他只能茫然地四处乱走,像是一只手足无措的蚂蚁。他试着和一些路人交谈,但是那些人看到他背着的那把巨大的剑都被吓走了,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那就只能到处看看了。奥索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那里是什么?

奥索四处张望,突然瞟到不远处一群人围着的地方。他想了想,觉得过去看看或许会有什么不错的收获。于是他迈步向人群走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能透过人群看到他们围着讨论的究竟是什么了。一块黑色的两米高的石碑,上面挂着一些纸张。有些纸上面带有一些画图,多半都是一些人脸的画像。

“这是什么?”奥索扭头问旁边的一个老人。

“这是公告碑。一般上面都会有提供给肯帮忙的人的事。比如悬赏什么的。小伙子,你是初次进城吧?不然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老人说。

“确实是第一次进城。”奥索说。

“今天碑上又有悬赏了。内容是去一个名叫佩比拉的地方,杀掉那帮强盗,把那些被捉住的亚人解救回来送他们回家。奖励很丰富呢。”

“什么奖励?”

“十万金币,和一袋黑钢矿。这已经足够让一个奴隶变成奴隶主了。”老人脸上有羡慕,但是却又有点望而却步的滋味。

“既然如此,为何没人去接?”奥索不解。这个奖励按照老人说的,不是一般的丰富,但就算这样为什么还是没有人拿下这差事?

“还是你不知道啊小伙子。佩比拉的强盗是出了名的。那里有自己的帮派,还不止一个。国家的一些逃兵,脱逃在外的犯人,甚至一些佣兵,都在那里有落脚点。那里是个名副其实的犯罪天堂啊。”

“为什么国家不管?”

“国家也管不了啊,毕竟天高皇帝远,人家有眼线,一旦有征服军前来就立刻撤退。追又追不上。就只能这么放任下去了。”

这对我来说不难。奥索暗暗地想。

“谢谢你。”奥索道了谢,直接挤出了人群,径直望石碑走去。

我的第一个任务。奥索心里说着,同时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摘下了悬赏单。

“我的老天,居然真有人敢接?这年头不怕死的人真多啊。”“看来又要死一个人了。”“可惜,长得挺好看的一个小伙,怎么就这么不怕事呢?”人群见到悬赏单居然被摘下来了,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议论纷纷。

“看来这位勇士对自己还是挺自信的啊。”一个全身穿着镶金边的白色铠甲的人走了过来。他把狮子头样式的头盔摘下来,露出一幅有点胡茬的成熟男人的脸,看上去也只有29岁左右。那双锐利如同尖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奥索的眼睛。而奥索也不堪示弱地盯着男人的眼睛。赤金色的瞳孔像是地狱里的熔岩一般。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十几秒。男人的眼神逐渐放缓,一丝放松的微笑浮现在他的嘴边。

“羔羊的脸蛋却拥有着狮子的眼睛,这可真是矛盾。”男人笑着说,然后把右手伸出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塞里斯.a.巴顿。身份是雄狮骑士团的队长。敢问这位勇士的大名?”

“奥索,莫斯。”奥索看着男人伸出的手,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茧,估计是长期执剑造成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迟疑地伸出了手。没想到男人主动地一把握住奥索的手掌,一股混厚的力量的感觉包围住他的手。

“奥索.莫斯。”塞里斯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听起来似乎不是来自本地的佣兵吧?毕竟我们经常委托佣兵办一些‘小事’,所以我认得城里几乎所有的佣兵。”

“我来自外地。准确地说,我是一位新的佣兵。”奥索说。

“原来是新来的。那么你确定你了解这个任务的危险性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佩比拉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塞里斯对这个新来的佣兵很有好感。因为他的眼睛充满了威严,并且态度既不奉承也不惧怕。而他的大多数手下对他无非就是这两种情感。至于平民,那就更是畏惧他了。准确而言是畏惧的职位。“雄狮骑士团队长”这个职位可不是很容易就能坐上去的。骑士团是皇室的军队,但不隶属于国家军队。他们更像国王的侍卫军,听从国王的旨意。所以他算是很靠近国王的人。他很久没有见过真正不畏惧或着不可以接近他的人。然而这个佣兵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感觉。说实话他真正的朋友没几个,全都是因为他的地位才和他交好的。他感觉这个佣兵或许可以成为他的朋友,所以他不想看到这么一个来之不易的人就这么败送在这个极度危险的地方。

“这个危险性对我而言不算什么大事。”奥索说。

“听起来真是没什么说服力啊。”塞里斯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但是我有一个忠告:不要打草惊蛇。最好是在完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潜入进去。这样你会安全一些。我看你很有前途,所以千万不要送命。”

“……明白了。”奥索突然有点不习惯这个大兵的关心,“那我就先走了。”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比如装备什么的就来找我要。骑士团的装备积累可不是一般的。”塞里斯说

“装备不需要了,但我可能需要代步工具。还有准备一张地图,内容越详尽越好。”

“那我这就去吩咐人准备。”塞里斯说完,立刻转过身叫了两个人去拿东西。

“越快越好,我需要在敌人还没来得及得知情况的时候就找到他们。”奥索说。

从天空往下看去,一望无际地金色波浪在有节奏地律动,像是有着生命一样。这是大片大片的麦田,在麦田与麦田之间有着几条蛇一样弯曲的乡间小路。一个黑点在路上移动着,前面是一个庞大的要塞。而这个黑点则在缓慢地靠近这个危险的地方,犹如一条巨蟒在缓慢地咬住了猎物的喉咙。

“迈瑟诺亚要塞。看来就是这里了。”黑点就是奥索。这一身黑色的斗篷在黑夜里是一件绝妙的伪装。他完美的融入了黑暗中,像是自身就是黑夜。他要趁这个夜晚潜入到这个要塞里,然后悄无声息地完成他的任务。

这个夜晚是致命的,对要塞里那些敌人而言,他们即将做完自己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个梦,然后无声地在梦里化为一具尸体。而守夜的人也仅仅只会再清醒一些时间而已,因为待会他们就会永远沉睡,睡一个没有任何直觉和意识、没有任何梦也永远不会醒来的觉。

“真他妈困,为什么要轮到我守夜?明明今晚是马格拉那个酒鬼守的,却说什么喝醉了守不了夜,他他妈绝对是故意的!”土墙上巡逻的士兵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恶狠狠地咒骂,手上的火把的光忽明忽灭。

突然,一把细小的匕首从他的喉咙里穿出来,永远地结束了他的自言自语。奥索小心地把士兵放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又在士兵的额头上狠狠戳了一刀。

“解决一个。”奥索把匕首在尸体衣服上揩了几下擦掉污血。这时在另一边过来了两个士兵。

“谁?”士兵看到了有一个若隐若无的影子。心下顿起警惕。但他没有来得及完成他的下一个动作。匕首快得像弩箭一般射出来,刺穿了他的心脏。奥索猛地冲上前,趁尸体还未倒地时把匕首拔出来,迅速割断了另一个士兵的咽喉。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几乎在4秒内完成所有动作。不远处哨塔上的士兵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然而太迟了。奥索瞬间把匕首投向那个士兵,同时自己也无声地冲向了哨塔。匕首没有一丝阻碍地杀死了士兵,奥索也爬上了哨塔,把匕首从士兵的胸口上拔出来。

先解决城墙上的。奥索想。

他继续在城墙上面无声地冲刺,一瞬间迎面遇上了四个士兵。奥索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一个翻滚直接来到他们身边,两把匕首出现在手上,连续四下精准地砍中他们的喉咙。四人直接倒地。一个士兵听到了声响,正想要大声呼救叫来援兵,奥索的匕首早已脱手射穿了他的咽喉。

不到一会功夫,城墙上所有巡逻的士兵都无声地死去。奥索活动了一下全身关节,跳下城墙,摸到一个士兵后背,把他拖进草丛里刺杀了他。

“尽量不闹出动静来,以防引来更多的人,这样会对我脱身有些困难,尽管我可以毫不费力地杀光他们,但这会对我的任务造成困扰。”奥索想着。

奥索继续在要塞中潜行,不一会又杀死了几个士兵。这个要塞的防御系统正在逐步瓦解。

“要塞的藏宝库。人质估计就在那里面关押着。把这些人暗杀掉后,就得直面宝库里的士兵了。”奥索默默地想着,这时他把还在几个沉睡中的士兵杀掉,爬上首领的房子里,从窗口摸进去,把睡着的首领杀死在床上。

“安德烈.加索,一个臭名昭著的强盗头子,据说喜欢吃被他抓住的人的肉,犯下无数罪行。一些人认为他是食人魔化身,喜欢用死人大腿骨制成的手杖击碎受害者的头骨,吸食他们的脑髓。”奥索看着床上的死人,“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堪一击的凡人罢了。”

他四处看了看,床边居然真的摆放了一根骨制的手杖,杖头上顶了一颗人的头骨,看上去有点骇人,周身都散发出一股死亡的气息。不过再怎么看,也不过是一根普通的重型钝器,区别只是制作的材料有点可怕罢了。

奥索从这个“食人魔”的房间里出去。此时除了宝库里的人以外要塞里的其他敌人都已经被他杀死。他光明正大地走到宝库的库门前,开始突破这个看上去坚不可摧的地方。

“怎么回事?”士兵被库门传来的巨大声响吓了一跳。

“看来有人想要突破这扇门?!”另一个士兵举起了手中的长柄斧。

“见鬼!为什么没有人来提前通知一声!这估计是军队的人来了!他们或许正在使用攻城槌!”士兵大惊失色。

“这不可能!按照以往来看,军队来的话不可能没有消息。”士兵说。

“那你能解释解释现在是什么情况么?这动静分明是攻城武器造成的啊!这种玩意除了军队还有谁有这个么?”

“不管怎样我们都没有退路了,不过这扇门可是用黑钢打造的实心门,即使是攻城槌这种玩意,想要打破这门可是件难事。”一个士兵对这扇门很自信。

“难事?!”士兵指着门,“那这个怎么解释?”

他指着的是门上出现的巨大凸痕。这显然是门外的某物在不断轰击大门的结果。沉重的轰鸣声从门上不断传来,凸痕也在急剧地变大。渐渐地,一处裂痕出现在了凸痕上。轰击仍然在继续,裂痕渐渐放大,变形,很快成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这个豁口逐渐变大,大到可以容下一个人通行了。轰击随即停止。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从豁口走进来,缓慢地放松着右手的拳头。

这个人居然用拳头直接轰击开了黑钢门?!所有士兵的心中都被惊讶到了,要知道黑钢的坚硬性也是不可忽视的,而这个人却只是使用了他的肉体就毁坏了这扇门!此人的力量的毁灭性深深震撼到了他们每一个人。

奥索放松着有些生疼的拳头。特殊的骨骼结构和质量给予了他这如同攻城槌般的狂暴力量。他全身骨骼分化为三千多块,必要时可以产生细微的移位来调整,可以使骨骼结合地没有一丝缝隙,再辅以肌肉力量,就没有什么能挡得住他的全力一击。他一边活动着双手,目光冷漠地扫视着这群强盗,像是在看已经入土的死人。一个士兵大声吼叫了一声,按捻不住地冲了过来。奥索轻松地躲开士兵的突击,反手就是一刀,径直砍断了他的后颈。他看着另一个在不断接近的敌人,脚下突然发力,猛冲到士兵面前,匕首从士兵的嘴里进入,从士兵的后脑刺出。鲜血顺着刀柄染湿了他的手。他把插着刀的尸体投向敌人。巨大的劲力把敌人撞飞在墙上,敌人的肋骨瞬间骨折,连内脏也发生了破坏。奥索把始终背着的大刀提在手上,狂暴的火焰开始在刀身上水一般流淌。

十几个士兵都不管不会地为了过来,企图乱刀将奥索砍死,但这反倒是轻松了奥索。奥索直接把刀一横,把刀横扫了一圈,直接把敌人斩成两半。这把刀砍东西就像是割豆腐一样轻松。

全部解决。奥索在心里说。

他望宝库深处走,发现这就是个天然洞窟,只是被顺势利用了而已。他越往里走,旁边摆着的金银珠宝就越多,可这对他并没有什么吸引力,他全程只是关注着目标。

几乎走到了尽头,发现了十几个大铁笼子。笼子里关押着十几个长着兽耳兽尾的亚人,全都衣衫褴褛。还有几个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甚至有几个女性衣冠不整地躺在厚厚的草堆里奄奄一息,可以想到那些禽兽对他们都做了什么。

奥索心里有点感到不舒服。

他用手敲击铁笼,把他们从睡梦中惊醒。看来前面的一场战斗并没有惊到他们。估计是入口离这里也不是很近且通道弯弯曲曲的缘故。

“大人,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一个妇人跪倒在地上,泪流满面地虚弱着求饶。其他人也都瑟瑟发抖地蹲在一角,看上去非常害怕他的到来。估计他们把他当成是和强盗一伙的了。

“我是奉命来救你们的。”奥索没有多废话,用刀一一劈开铁锁,笼门应声而开。许多人都下意识地没有什么反应,仍旧在角落里害怕地瑟缩着。

“不用担心,那些人全都死了。你们安全了。”奥索对他们说。

“真……真的吗?你是众神派来拯救我们出苦海的吗?”一个妇人抓住奥索的袖子,喜极而泣。

“不是众神,而是我接了悬赏,任务就是解救你们。”奥索懒得撒谎。

“只可惜,你来的有点迟了……她们已经……”有一个男的哭出声来。

“怎么回事?”奥索走向前,看着那几个仍旧躺在地上没有动弹的女生。

“那帮杀千刀的野兽……他们凌辱了爱娅她们,把她们当玩物一样对待,连她们生病了都没有停止……她们已经……”那个男的泣不成声,另一个同样一脸悲色的男生扶住了他。

“……”奥索一言不发,但内心有点没来由地难过。他蹲下来,静静地端详着那些女生,结果发现有一个还在轻微的呼吸。

“……她还活着。”奥索站了起来。

“薇薇安?”一个妇人把那个女孩子扶起来。

“她还没有被那些强盗所染指,因为她的反抗太激烈了……”妇人说,“只可惜她得了病,若不及时治疗,恐怕也过不了多久了。他的父母都被强盗杀了,也没有什么家人。真是可怜……”

奥索看着那个脸色发白的女孩。看上去很漂亮和可爱,耳朵有点像是松鼠的,尾巴也像。发色是松鼠般的棕色。只是身上穿的衣服像是厚抹布一样,和那些奴隶的衣服很像。

“我可以送她去看病。”奥索说。

“要尽快啊,不然她就真的活不了了。”妇人哀求。

“不用担心。”奥索把这个名叫薇薇安的姑娘背在身上,“你们可以回家了,我可以帮她们安葬。”

“一切就拜托你了,佣兵大人。”妇人说完,然后走到那个仍然在哭泣的男孩身边安慰他,“爱娅她们会在天堂过的很好……”

奥索不再理会,背着薇薇安出了宝库。此时一缕晨辉洒在了这个被血染的地方,而这个要塞也不在恐怖。他默默无言地看着在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突然感觉到一丝从未体验过的温暖。

“发高烧,不过已经逐渐好转了。”穿着黑色阻隔衣的医生说

“需要做什么?”奥索说。

“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她所受到的惊吓加剧了她的病情。她也需要稳定的营养供给。还有准时喝药。这样就行了。”

“好的。”奥索起身,把一个装着铜币的袋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背起薇薇安离开了医生的医所。他在一个有些名声的旅馆订了个较大的房间住下了,这样可以给薇薇安一个好的恢复的环境。悬赏单的奖励很丰厚,塞里斯不敢置信他一个人居然真的完成这项任务,对他的实力给予了充分的认可,还想把他拉入骑士团里,不过被他拒绝了。

“等到她彻底痊愈,就可以让她回家了。”奥索想。

他看着睡梦中的女孩,胸脯有节奏地律动,鼻子里发出轻轻的呼吸声,脸上已经开始有了血色。情况正在好转。奥索什么都没有想,就默默地看着薇薇安。他心里有些高兴,想不到自己除了杀人,也可以救人。这种感觉和杀戮差太多了。对他而言杀戮索然无味,但是做这些事时他会感到为数不多、仅有的一丝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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