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给我看看新闻吧。”洛杳伸手想要回在伯贤手里的手机。“你还是别看了。”伯贤条件反射般把手机藏到身后。新闻里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实在不适合这么美好的一个人。“伯贤。”她看着他的眼睛，语气严肃了起来。“毕竟是我家的事，难道你还要瞒着我这个当事人吗？” 伯贤无奈叹了口气，然后犹豫的将手机交给洛杳。洛杳解开锁屏，何种奇怪的头条新闻都蹦了出来。“当代女高中生私生活混乱”“家破人亡后堕落的女高中生”等等充满恶意的题目刺痛着洛杳的双眼。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靠着一些流于表面的照片来给她安上莫须有的罪名。而那些照片，大多都是她在酒吧打工时候偷拍的，还有就是新年她和伯贤一起的照片。他们坏心思的选了很多刁钻的角度，把事实篡改面目全非。评论更是骂声一片。“败类”“社会垃圾”等字眼被他们不厌其烦的使用着。一群人因为她的生活不够凄惨而叫嚣着让她去死，他们总是自以为是的觉得有不幸遭遇的人就应该一辈子活在痛苦里，等待着他们的怜悯和宽恕。她认真的阅读着这些新闻和评论，不知不觉中脸上已经湿了一大片。“阿杳，别管他们。”伯贤实在是见不得女孩是的眼泪，趁她晃神的时候一把夺走了手机。“你什么时候在意起别人的眼光了。”洛杳只剩下苦笑。说一点不在意那肯定是假的，说能坦然接受那也是不可能的。可是，生活总要继续的。“没事啦，今天正常去打工吧。”洛杳抬起头笑了笑，不过是故作坚强。“嗯好。”伯贤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花。两人动身前往酒吧，一路无话。

刚进到酒吧，洛杳就感觉很多人的视线向她这边汇集，她只当做没看见，换好工作装开始为顾客点单。那些顾客的眼神都十分怪异，说话也是欲言又止。直到她走到一位纹了身的壮汉面前。“先生需要点什么？”她低着头，带着服务生标配的谦恭。“你抬头。”男人没有回答她，反而提了一个要求。洛杳抬起头直视着他。“怎么了先生？”她尽力的克制自己，让表情平静如常。“你就是那个新闻上的高中生？”男人咧嘴一笑，面目狰狞。“长得还不错。穿成这样是故意勾引男人的吗？”他不善的目光从她的脸上向下滑去，仿佛要透过衣服直接看到里面的肌肤。“听说你还欠着钱呢？跟了我我保你一辈子不愁吃喝，比你跟着那个毛头小子的生活好一万倍。”他丝毫不掩饰他令人作呕的欲望。“不好意思，我还是找别人为您点单吧。”洛杳转身就走。男人突然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你个臭婊子！都是出来卖的，还嫌我给的钱少？我看你是早早找好下家了吧！他给你多少钱？”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他们面带嘲讽和不屑，站在所谓道德的制高点观察着这场闹剧。“这位先生话不要乱说。”洛杳压抑着怒气，想要与他理论。“你不就是嫌钱少吗，装什么清高？”男人豪横的掏出一沓红色的纸币，狠狠往桌子上一摔。“够不够？”洛杳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够不够！”又一沓。看着男人脸上得意的表情，洛杳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这位先生，如果你需要特殊服务不应该来酒吧，左边那条街有您需要的人，请您不要在这里扰乱秩序。”洛杳觉得自己的耐心就要被耗尽了。“我今天就看上你了？你跟不跟我走。”男人的脸色闪过一丝阴郁，放在桌下的手蠢蠢欲动。“恕不奉陪。”洛杳意识到了危险，转身就跑，可是没走几步就被静一群人堵住。“陈哥，好东西得一起分享啊。”一个脸上横着刀疤的青年猥琐的笑着。“肯定少不了你们的。”那个被称作陈哥的男人已经不老实起来，粗糙的手掌在她身上乱动。洛杳心底愈发恐慌，男的油腻的笑容在她面前无限放大，几乎要贴到她脸上。“啪”一声，洛杳用空着的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男人捂着脸开始咒骂。周围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不过并没有人帮忙，甚至还有人起哄。

男人恼羞成怒，抓住洛杳的衣服蛮横的撕扯，脆弱的布料瞬间瓦解。此时的洛杳身上除了贴身衣物只剩下一些残缺的布条，她慌忙的伸手挡住重要部位。“你要干什么！”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却更能激发男人的兽性。他的手已经放在了皮带上，准备进一步行动。洛杳紧咬着下唇，指甲扣进肉里，她想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趁着男人忙着脱裤子的时候，她快速伸手拿起旁边桌子上的酒瓶，一咬牙直接咋在男人的头上。血流如注，男人的目光一下子危险起来。“敢打我？臭丫头你是活腻了吧！”他步步紧逼，周围那些小弟也一拥而上。“都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一声令下，洛杳被团团围住。胳膊和腿都被人钳制，她动不得半分。突然就想到了当初在学校郑媛媛带着姐妹找麻烦的场景，不过这次可能凶多吉少了吧。

边伯贤心不在焉的调完一杯酒，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看见洛杳了。以往洛杳每次点单都会故意经过他的吧台，证明自己没事，让他放心。这次这么久都没有看见洛杳，他心里莫名的慌张起来。“伯贤伯贤，别在这愣着了，看热闹去吧。”隔壁吧台的小张走过来招呼着他。“怎么了？”伯贤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那边一群人围着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宁死不屈啊，那叫一个惨烈。”小张自顾自的说着，没注意到伯贤冷如寒冰的脸色。“伯贤你干嘛去？诶等等我！”看着伯贤疯了一样的冲出去，小张疑惑的喃喃自语“以前没见这小子看热闹这么积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