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刚从南宫府回来,明风致就即刻回到平仲园,刚好从翠石坊得了一对上好的翡翠耳珰,想着赠与玄月刚刚好,原打算是邀约鹤二爷一道去景州狩猎,白姒又与她那个不对付的妹妹打起来,伤了手腕,只好作罢,景州一行平平无奇,两人之间毫无缓和之色。
“这个送你。”明风致等着玄月换了衣衫从内屋出来,才把手里的绒面盒子递给她,玄月打开一看,并非什么奇珍异宝,不过是一对做工颇为精细的翡翠耳珰罢了。只是常听母亲说过,中都虽富庶,却少宝石珍珠,多是边境地界的进项,所以南宫家以珠宝原石料起家做生意的话,定能迅速在中都霸居一方,果见与明家合作的翠石坊短短时间就生意火爆,各种进项也算是十分丰腴。“谢谢,品质不错,牧丽,收起来吧。”
“你不喜欢?”明风致看着玄月兴致并不高,“确是个好物件,若你送了白姒,她定会开心,毕竟很值钱,可惜你拿来送我,只当是个小玩意儿罢了。”玄月亲自倒了茶给他,自己择了对面的位置落座,忽然握住明风致的手,“这也不怪你,只怪你娘把你管得太过严厉了,便是贴身照顾的一应都是小厮,自然不懂如何讨女孩子欢心。我嫁给你,只是图个明夫人的身份罢了,你无需在我身上多浪费时间,倘若你有喜欢的女子要进门我也不会反对的,左不过不许叨扰我就是了。”玄月拍了拍明风致的手背,哥哥常说中原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日后明风致纳妾她不可多言语。
“你才回来想是也累着了,先歇着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晚些再来看你。”明风致一听玄月的话,有些心灰意冷咯,抽回手,难道多日来用心又打了水漂?
这个时节的青云庄是最漂亮的,嫩绿的桑树抽新芽、长新叶,采桑的少女们躲在茂盛的绿叶间嬉笑打闹,水也暖了、鱼也肥了,捕鱼的男人们喊着号子撒网捕鱼,荷塘里的荷叶露了尖尖角,好一副万物复苏的画卷,明风致站在双虹桥头享受着眼前的美景,仿佛风中还带着花香,难怪鹤二愿意在这里待着,如此美景,身边又有美人相伴,早就乐不思蜀了吧。
小鹤府正在赶工整修花园,只得绕着回廊从侧院穿过下人所住的耳房,才到了花厅,三只肥肥的鸭子正卧在爬满金银花藤的花架下睡觉,那大石缸子里养着红鱼,刚好跃出水面溅起一朵水花。“小茴有身孕了?她才嫁过去几天。”还没走到门前,就听见花厅里传来阿姒拔高的音调,“嗯,早晨我巡店时,遇上玄安来定制长命金锁。”
“真好。”
“怎么?羡慕啊,想当娘了?不急,很快就会让你当上娘亲的。吃了药去房里歇着吧,这个月你可以第二次风寒了,身子羸弱可是不好有孕呢,手腕上的药也才刚换了新药的,不可沾了水。”鹤二细心叮嘱着。
话音才落,啊姒就跳过门槛出来,今日她难得一身中原女孩子的打扮,月色的纱笼长襦裙,腰间系着一条红丝带,更显得仙气飘飘、不落尘世,“诶?二爷,明家的又来找你了。”阿姒看见明风致,便转身朝花厅里喊了一句,咯咯笑起来从另外一侧的小门离开了花厅。
明风致进了花厅,鹤二正在盯着几个小厮伏在鞍案前写请柬,茶桌前两个小丫头在煮茶,“你怎么又来了?你娘就算不管着你了,你也别总往我这儿跑啊。”
“还不是玄月的缘故。”明风致负气坐下来,小丫头立刻奉上茶水和茶点,鹤二一听,笑了几声,还以为被捧上天的中都第一郎君明风致是最得女子欢心的,如今一看,竟是个连自家媳妇儿都拿不住的傻大个儿。
“如何?”
“没什么进展?不是说好了,要帮我的吗?”明风致看了一眼落座的鹤二,“霸王硬上弓会不会?”鹤二端着手里的茶盏,用指节敲了敲桌面,自从跟阿姒在一起后就不爱用这磋磨人的茶盏品茶,到喜欢用了茶盅,待茶微凉时一饮而尽,很是畅快,“换茶盅来吧。”
“硬来的话,那不太好吧……”
“明风致,那是你媳妇儿,看看你这样,外面的人听了还指不定要怎么编排你呢。行了,今日就到这儿吧,这里不必伺候了。”鹤二把花厅里伺候的人都遣出去,“你不信,你去问阿姒,她有的是办法,让她给你出出主意也好。”
“这可是男女之事,阿姒尚未出阁,不妥。”
“呵,不妥?她就快把我霸王硬上弓了,要不是我定力强些,如今孩子都能满地跑了。”鹤二一想起那磨人的小东西老是变了法的引诱他就心痒痒的。
明风致连喝了几口茶,他原是一位极尽温柔的公子哥,怎么能行如此粗鲁之举呢?何况,男女之事本就应当两情相悦自然而然的顺理成章的发生才是,“我还是觉得不妥。”明风致还是放弃了强来的谋划,这不是他一贯的做派。
“你这前怕狼后怕虎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她是你媳妇儿,明媒正娶的,合了婚书的,不妥?不妥什么?要等到她爱上你再圆房啊,那你等到天荒地老吧。”鹤二走到博古架前,打开下面的柜门,拿出两坛子酒放到桌上,“这是我从我哥那里偷来的,都给你了。”
鹤二压低声音继续说着,“玄月嘛,性子强硬,南宫家几代都只有男子,忽然有个女孩子自然是捧上天的,什么好的贵的她没见过没用过?这样的女子只有你比他更强硬才能俘获芳心……”
“看来你很懂如何俘获女人的心嘛!”阿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也不知她在那里站了多久,脸色已然没了笑意,冷着一张动人心魄的脸,鹤二握了握拳头尴尬的傻笑了几声,完了,风致当真是个扫把星啊。
阿姒哼了几声,转身就跑,鹤二站起来准备追上去,忽然又停下脚步,“我告诉你啊,我家姒姒可比玄月难哄一百倍,回去你只管照我说的做,没事别再来了啊。”
“要是没用……”明风致话还没说完,鹤二早就按捺不住的追了出去。
好在鹤二那三脚猫的轻功足以追上阿姒,一把将阿姒扛上肩头,一路扛回寝室,在寝室里打扫的下人们吓得赶忙退出去。
“哟?我家姒姒还会吃醋啦?”鹤二逗弄着阿姒,她生气的时候鼻子总是皱起来,就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猫,阿姒双手环在胸前,盘腿坐在塌上,认真的看着鹤二,“你什么时候跟明风致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了?用得着你教他怎么对付南宫玄月吗?还无缘无故把佩芝给了明府,鹤云归莫不是你有什么龙阳之好?早就看上明风致了吧?难怪你从来不碰我。”阿姒咄咄逼人的无理取闹看在鹤二眼里着实可爱,只是她的胡思乱想也太过天方夜谭了吧,龙阳之好又是谁教她的?
“谁教你这些乌七八糟的?”鹤二哭笑不得坐在阿姒身边,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她这般乱说也说明她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耍小性子罢了。
“今晚我不想回去了。”阿姒顺势装乖,立刻给自己找了台阶走下来。
“我就知道你这鬼心思,行吧行吧,留下来就是了,啊徵骂起来我去替你受着,行了吧?可还生气吗?”鹤二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恐怕又是个难熬的夜了。
“要亲一口。”阿姒仰头,撅起小嘴。
“淘气。”鹤二垂下头,如往常一般吻住阿姒,她的唇依旧莹润香甜,他的舌头缓缓的撬开了阿姒的贝齿,这一次阿姒居然如此大胆,那甜糯的嫩舌便伸入他湿润的嘴中缠绕在舌间摩挲,他只觉得心头涌上一阵强过一阵的悸动,仿佛随时会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