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一堂茶艺课简直是生不如死，好不容易结束，顿时一片各显神通，学子们纷纷施法或唤坐骑，恨不得下一秒就消失在这浅花迷人的美景之中。折颜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吧，凤九这一堂课下来，与她闲聊便知这丫头天真烂漫，他竟是生出了一副长辈心肠。可这不走吧，聊的过于投入，再者说，他是真真时不时瞟一眼东华的，确实是整堂课下来没往后看过一回啊，平白让他浑身发颤，这一颗心吊着上不去下不来，比从前简直更可怕。眼见一抹藏蓝色飘过，折颜出手简直势如闪电，瞬间就把欲溜之的白止抓住拉到一起，开玩笑，兄弟一起生死啊。凤九却是想赶紧离开，她觉得也许自己又错了，帝君救她便是救了，也不过是出自善心，今日是她，明日也许就是那姬蘅。若当真如此，虽说自己已尽力在远离帝君，可那人略展温情，她自是举旗投降，简直羞愧不已，她只想赶紧回竹屋，简单收拾下包袱，早早投靠少绾姐才对。

从散堂后便纹丝不动的帝君，此时还有闲心执起玉盏，闻着清幽的茶香，不慌不忙的样子倒是让姬蘅更加得意。姬蘅见帝君颇为喜欢自己煮的茶，便柔柔说：“东华大人，您若是喜欢奴亲手煮的茶，奴日后便日日煮好，将茶送于您堂内。奴手脚粗笨，也就会些，寻常女儿家的琐事，若能让大人心欢，姬蘅...奴便心满意足了。”言毕，甚至借着势头，微微靠了靠过去，将自己如雪的肤脂露于帝君眼内。帝君闻言竟未开口反驳，只是轻瞥一眼姬蘅，面无表情地说到：“话多的让本君头疼。”姬蘅没听到拒绝的言语，已是欣喜若狂，哪里还听的进帝君说了什么，她心跳不止，只觉自己的多年相思终是有了回应，东华大人果真待她不同，她自然不该把莫名出现的凤九认真当作敌人，岂不是失了她的身份。她虽恨不得下一秒将自己献于东华大人，但还是将女儿家的娇羞演了个全面，只见她羞红了脸，低着头似有似无地瞧着帝君，嘴上却说：“那大人您今日先行休息罢，这茶虽尚可，但也不该过度，奴明日便为您煮制新茶。”起身疾步走开，还特意寻了路过凤九的一道，看也不看凤九一眼，只留一娇笑。

凤九其实一直都很介意，她介意的是，她从来不曾知晓帝君的所作所为到底怀着什么意。他有时会待她极好，似乎这天下只有她一人；有时又会对她绝情到底，似是不想跟她产生半点联系。凤九知道自己不是个聪慧之人，她已经很努力在了解帝君了，可和帝君经历了这么多，她还是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帝君。曾经的短暂凡世，让她足够了解陛下，她可以从陛下的神情中就看出今日心情如何。可帝君...繁华褪尽恍如昨日，今日的他，她还是不懂。所以她不想再被帝君左右着情绪，她以为自己做的很好了，如今只是因姬蘅的一壶茶，便顷刻间白费。凤九同折颜和白止说：“那...多谢了。”便是要遁去。旁边从始至终憋的快内伤的少绾终于冲开墨渊的法咒，冲着凤九便说：“小九九，等等姐姐我，咱们自是不同这些不知检点的臭男人在一起，姐姐带你去玩啊。”墨渊真的是头疼欲裂，自家蠢凤凰什么时候才能懂“上道”二字。便见帝君眨眼间携凤九神遁而去，只余片片佛铃凤尾交缠归土，竟是落叶归根。回了竹屋凤九甚至没脸看帝君，拔腿就要回房，却被帝君揪了回来，她赶在前面开口：“帝君不用催，凤九这就去收拾包袱，不会同原来那般死皮赖脸地缠着你。凤九也未曾把您昨日说的放心上，只求帝君日后...饶了我吧。凤九承认，确是无法仅仅几日便彻底断了念想，但凤九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放下的。”凤九突然觉得这九州似乎失了生气一般，竟是压抑的让人窒息，她还未看帝君，只觉后背瞬间刺骨疼痛，似是脊椎从头到尾被人一段段撕开，才发现帝君已是将她护在怀里，自己环着她后背接下了一记。她早已吓得不能言语，只顾攀着帝君的脖子，去寻那张脸。她见帝君那双让星辉失色的眼眸，居然慢慢被猩红色填充...直到完全变为，心下吃惊不已，可瞬间就更担心帝君此时的情况，她舔舔干涸的嘴，刚欲开口便看帝君一双血瞳紧绷在自己脸上，下一刻，那人湿冷的薄唇就狠狠地压了下来…凤九觉得，觉得自己什么也觉得不到了，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自是让那人一路轻松地闯入口中，然后，肆意翻啃，毫不留情，吓得凤九以为帝君要从嘴开始一点点生出了她！可那人始终是在折磨自己的樱口，还不肯放过她...可她真的要憋死了，虽略有不舍，还是轻轻推了下帝君，没推开...用力推了下帝君，嘶...帝君咬她，在她已然开始翻着狐狸眼的时候，帝君总算放过了她，她大口吸着竹林处的清新，自己更是松松的挂在帝君脖子上，全靠他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才不至于瘫软在地。帝君还是没有恢复，索性闭上眼不想让小狐狸瞧见自己坠魔的样子，可还要紧紧抱住不放，又低头将凤九小巧精致的耳垂含住，轻轻撕扯，压着怒气同她说：“你这一世，下一生，生生世世，都不可自本君身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