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何汐正在房里吃着饭,叶宸就来了,后面跟着个小厮随风。
何汐朝他行了个礼,就又坐了回去吃了起来,无半句话。
徐妈妈赶忙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将军还没吃饭吧,老奴去给你添份碗筷。”
叶宸摆摆手:“不必了。”他坐在了何汐旁边,同徐妈妈和随风说:“你们都先下去吧。”
见他们都走后,叶宸才说:“若是今日菜好吃,就多吃些,若是不喜欢,就吩咐厨房以后换了。”
何汐点点头,没抬眼看他。
“听说京都灿阳园新来了个戏子,唱得字正腔圆、韵味十足,举手投足、模样神态都是极好的。你素来爱听戏,等哪日我得空了就带你去听可好?”
“我不想去。”
叶宸抬手将何汐额前垂落的发丝别至耳后,温柔至极。
“你若不愿走动,就请他来家中唱上几段,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如何?”
何汐这才抬头,放下筷子。
“你这样尽心尽力地对我好,是想让我原谅你,还是想减少自己的内疚啊?”
“我有什么可内疚的。”
何汐冷笑:“你还是不肯承认,或者说杀了陆离哥哥根本不值得你内疚。”
叶宸看着何汐:“我没有杀他,是他自己失足落水的。你要我说多少遍才会信。”
“你次次都是这副说辞,陆离哥哥水性十分好,怎么可能就失足落水了。好,你说失足落水,那他的尸体呢,尸体怎么也会不见了。你说会让人带他安全离开的,我看是你根本不想救他,就是想要他死。”
陆家从前是做官的,何家是茶商,两家世代交好,生意往来较多,又巧住的近,所以何汐和陆离从小一块儿长大。
可这陆家不仅贪污受贿,还散播忤逆皇上、意图谋反之言论,被判诛九族了。
何家与之交好,自然难辞其咎,本来也是要被抄家的,但中途叶宸却和何父何平说,若是将何汐嫁与他,他可救他们一家,何平自然答应了,他千求万求何汐,告诉她其中的利弊,若是不嫁,一家子都得遭殃。何汐无奈,她告诉叶宸,若是能救出陆离,让他逃于一死,她便愿意嫁给他。她觉得,纵使是陆家有人做错了,陆离哥哥又没有错,他刚正不阿,不应该也一起去赴死。叶宸很快就答应了,他面见皇帝,说自己与何家女儿何汐早已有婚约,何家与陆家只是有生意上的往来,何父人品他清楚,定不会参与其中,若是皇上仁慈放过他们一家,日后他必将尽心效力于国家。后来他又偷偷用死囚将陆离换了出来,找了艘船,派人护送陆离南下。谁知路途中陆离失踪了,四处找不到他的身影。
何汐站起身,指着叶宸说:“我真的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娶我,是想骗我然后看我笑话吧,还是觉得我何家世代经商,钱财颇多,才想要娶我,讨好我父亲?”
叶宸自嘲地笑笑,他叶家三代将军,姨母又是当今皇后,再怎么着也不会对何家的钱财动心思。
“我娶你,不过因为是你罢了。”
晚上,叶宸已经回去了,雪竹给何汐收拾着床铺:“小姐,我瞧着将军对您是真的好,您实在不该这样一直与将军冷着啊。”
何汐不满:“连你也站在他这边了?你是我带来的丫鬟,和你一起来的紫竹是被他赶走的。”
雪竹走到她面前:“小姐,紫竹许是没看见将军对您的好,而且她确实是搬弄了主子的是非,但仅仅是被潜回了何府,若将军不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或者不将您放在心上,他怎么会愿意留我在您身边啊!”
“他怕是一早就算着你会站他那边吧。”
雪竹连忙跪下:“小姐,奴婢曾经发过誓的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奴婢从来没有对小姐有过二心,只是将军对你的好,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他满眼都是小姐您啊,奴婢只是不想小姐错过这段好姻缘啊!”
何汐听得烦躁:“够了,你出去,我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