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的手下将火把扔上去之后，正是秋季，枯草干燥很快便整个燃烧起来。
没一会儿，远处就传来一男人的哀嚎。
“哎呦我的天——”
“着火了着火了！”
凌不疑：“拿下。”
说完看了秦漉九一眼：“放行。”
秦漉九眨了眨眼睛，她低声对程少商说道：“你看，阿姊不用忧心，万事有我。”
程少商在程府十几年，从未有一人如此偏爱于她，而眼前这个血浓于水的妹妹，处处为她思虑，万事以她为先，多年来冰冷的心竟然热了起来。
“阿姊先走，我还有几句话跟凌将军说。”
“对了。”秦漉九解下白马上的一个小包袱。
“这是我早上给阿姊买的吃食点心，里面还有一坛果酒，阿姊先吃着。”
秦漉九边说边将包袱从小窗户递了进去。
等马车走出一段距离，秦漉九才下了马，将插在地上的长枪拔出。
她看着被仆从压着的李管妇，冷笑一声：“看住她。”
“五娘子你知不知道那人是谁？那可是——”
“不管是谁，就算是皇亲国戚，犯了罪就是犯了罪，推脱什么？怎么？你是想连累整个程家被灭门吗？”
凌不疑听到灭门两字的时候，面部表情有细微的变化，眼神似乎更加深邃了一些，打量秦漉九的目光更加明显。
秦漉九不想跟这没见识的老妇多说话，挥挥手吩咐道：“让她跟马车后面，堵住她的嘴巴，烦死了。”
最后一句她说得低，撇了撇嘴，脸颊鼓了鼓，像是一只生气又无可奈何的小河豚，凌不疑耳力极佳，听得真切，他又骑在马上，能清晰得看见离他不远的少女脸上任何小表情。
凌不疑勾了勾唇：纵使再聪明，也是个孩童心性，什么心思脸上都藏不住。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我是程始程校尉的亲舅父！念及你们是军中同胞的份上，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董仓管说着就跪了下去，秦漉九见他这副模样，皱了皱眉，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过了几秒凌不疑的目光才从她脸上移开。
胖乎乎的手下阿飞惊呼出声：“你当真是她亲舅爷？”
阿飞指了指正百无聊赖掏出手帕擦枪的秦漉九。
董仓管抬头看着面容清冷昳丽的秦漉九，先是愣了愣，继而不确定地问道：“你是程家幺幺？幺幺！快救救你舅爷——”
“嗯······就算你是我舅爷，幺幺这等亲昵的称呼还是算了，我第一次见你，还是在这种场合下，跟您不熟。”
幺幺？想来是因为她是程家最小的孩子，所以除了方才提到的小名阿九以外，还有这个亲昵的称呼。
秦漉九将枪头擦拭干净，然后骑上马，恭敬地对凌不疑说道：“虽然不知，咳，我舅爷犯了何事，阿九只希望将军秉公处理即可，不过此事还是跟我阿父说一声，祸不及家人。”
“若将军有何需要转达之事也可告知于我。”
凌不疑：“不必，我会亲自去程府询问程校尉，理清源由之后自然不会开罪于他人。”
“多谢，届时阿九在程府恭迎将军。”
凌不疑：“嗯。”
“今日是我阿姊回府的日子，在我心里是一顶一的大事，那阿九就先行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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