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聂怀桑竟大喜过望地来找这群世家弟子:“我们真真鸿运当头,老头子昨夜就去清河赴我家的清谈会啦。这几日不用听学,也不用受教了!”
聂怀桑和孟瑶还有薛洋三人在云深不知处里闲逛,路过云深不知处的会客厅雅室时,雅室中迎面走出数人,为首的两名少年,相貌是一样的冰雕玉琢、装束是一样的白衣若雪,连背后的剑穗都是一样的与飘带一齐随风摇曳,唯有气质与神情大大不同。两人立刻辨认出,板着脸的那个是蓝忘机,平和的那个,必然是蓝氏双璧中的另一位,泽芜君蓝曦臣。
蓝曦臣笑道:“两位是?”
孟瑶示礼道:“平遥魏氏,孟瑶,孟潭清。”
薛洋亦礼道:“平遥魏氏,薛洋,薛成美。”
蓝曦臣还礼听到孟瑶二字的时候,眼神暗了暗,聂怀桑声如蚊讷:“曦臣哥哥。”
蓝曦臣道:“怀桑,我前不久从清河来,你大哥还问起你的学业。如何?今年可以过了吗?”
聂怀桑道:“大抵是可以的……”他如打了霜的蔫瓜。
“泽芜君,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蓝曦臣道:“除水祟。人手不足,回来找忘机。”
蓝忘机冷冷地道:“兄长何必多言,事不宜迟,就此出发吧。”
薛洋叫道:“唉,带上我们如何?”
蓝曦臣笑着道:“也好,那多谢了。准备一下,一同出发吧。怀桑可同去?”
聂怀桑虽然想跟着一起去凑热闹,但遇见蓝曦臣便想起自家大哥,心中犯怵,不敢贪玩,道:“我不去了,我回去温习……”如此作态,巴望下次蓝曦臣能在他大哥面前多说几句好话。薛洋和孟瑶则回房准备。
“兄长,平遥魏氏少宗主可深交。”
“哦?忘机这是何意?”
蓝忘机垂眸,有种说不出的忧伤:“……”
这种情况,蓝曦臣见多了,他知道,是和魏无羡有关。
他想说什么,孟瑶与薛洋已神速背了剑过来,背后还跟着一个自愿跟来的魏无羡,他身后还有一个死活要跟过来的江澄。蓝曦臣只得闭口不语。
云梦多湖多水,盛产水祟,江家对此确实拿手,江澄有心弥补一下云梦江氏这些日在蓝家丢的脸,道:“泽芜君,我一定能帮得上忙。”
尽管蓝曦臣有多不喜欢我这个未来的江宗主,为防止江澄传出一些对蓝家不好的传言,只得点头,一行人御剑出发。
水鬼作祟之地名为彩衣镇,距云深不知处二十里有余。
彩衣镇水路贯通,不知是小城中交织着密布的河网,还是蜘蛛网般的水路两岸密密贴着民居。白墙灰瓦,河道里挤满了船只和筐筐篓篓、男男女女。花卉蔬果,竹刻糕点,豆茶丝绵,沿河买卖。
姑苏地处江南,入耳之声皆是绵软绵软的。两艘船迎面撞到了一起,翻了几坛子糯米酒,连两个船家理论起来都听不出半分火气。
蓝忘机看着这一切,都与前世一样,只是少了一个打趣他的少年。
不多作停留,乘了十几条细瘦的小船,朝水祟聚集地划去。渐渐地两岸民居越来越少,河道也静谧起来。
这条河道通往前方一片大湖泊,名叫碧灵湖。
彩衣镇数十年来从未有水鬼作祟,近几个月却有人在这条河道和碧灵湖频频落水,货船也莫名沉水。
虽然蓝曦臣知道这是什么事,但是样子还是要装的。
前几日,蓝曦臣在此布阵撒网,一连捉了十几只水鬼。将尸体面目洗净带往附近镇上询问,好些尸体没人认领,当地无人认识。昨日再次布阵,果然又捉住不少。蓝曦臣虽持有玉箫‘裂冰’,但蓝家的破障音入水,威力削弱过半,恐怕难以应付数量众多的水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