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尹南风的死讯,尹家人第一时间聚集在尹家祠堂里,都在叽叽喳喳讨论尹南风死后新月饭店该怎么办,等到年迈的老族长上台,底下才终于安静了下来,老族长开口:“我知道你们今天来是为了什么,南风丫头死了,她又没有后人,这新月饭店未来怎么办你们也都说说吧。
“尹南风死了,当然是我们家族内部选出一个人来当新月饭店的老板。”先开口的是尹南风的堂哥尹泽晗。
“我看还是把新月饭店的产业都分给我们各家,自个儿管自个儿的。”尹南风的五叔说。
“不行,家族的产业不能就这么四分五裂了。”尹南风的四叔说。
“四叔说的对,尹家的产业不能就这么分了,在座各位都同意吧。”尹泽晗又说。
尹南风的二叔三叔六叔七叔都彼此互相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那不然就这样,我提议推举我自己来做这新月饭店老板”尹泽晗狂傲地开口,“同意的举手。”然后自己举起了手,并用手肘拍了一下桌面,接着尹南风的二叔三叔慢慢举起了手。
“不行,我心里只认南风丫头。”尹南风的六叔说道。
“对,我和老六一样,只认南风丫头。”说话的是尹南风的七叔。
“六叔七叔,尹南风已经死了。”
“这新月饭店本就是南风太爷爷的产业,她太爷爷只有新月小姐和西洲少爷两个孩子,新月小姐嫁去了长沙,没有后人,西洲少爷也只有南风丫头一个女儿,新月饭店本就是他们这一支的产业,跟在座各位本就是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当年西洲少爷想着同为尹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才把新月饭店名下的几处产业放下给你们打理,不想你们渐渐成了势,当初西洲少爷死得时候就觊觎他的产业,要不是新月小姐回来以雷霆手段震慑了你们,产业早被你们分了,南风丫头当尹老板的那一年才16岁啊,要不是张副官帮她,她自己又有手腕,早被你们撕扯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如今她尸骨未寒啊,你们几个做长辈的就在这里盘算着要她的产业,还要不要这张老脸。”一头银发的老族长敲着拐杖坐在上面主位上骂道。
“族长,您不说还好,您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尹南风就是为了这个张会长坏了她姑奶奶留下来的规矩,去插手九门的事,要不是她死了,就这事也得好好教训她。”尹南风四叔开口说。
“族长,要是南风有后,我绝不多说什么,现在南风死了,她们这一支无后了,我还是提议我来做这个当家人。”尹泽晗说。
“尹泽晗,你爸本来就是我们这几个兄弟中排行最末的,你又是个小辈,我们几个长辈在这里还没说什么呢,你在这里开口闭口当家人的,也不看你自己配不配。”尹南风的四叔骂道。
“四叔,现在这个社会配不配不是辈分说了算的,还得靠实力说话。”
“实力,那今天四叔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实力,霍老板,请出来谈谈我们的生意吧。”
尹南风四叔话音刚落,祠堂门口便走进了一个男子,西装革履,金丝眼镜,长得也算端正俊秀,只是那眼神里充斥着化不开的阴鸷,正是霍家外戚——霍道夫,见霍道夫进来,尹南风四叔高声说道:“这位是霍道夫先生,现在是九门陈、齐、李三家的老板,我跟霍先生已经谈好了,往后3年九门这三家的生意都交给新月饭店来做,3年之后的生意,新月饭店占一半,前提是新月饭店的老板是我。
“好,好,好,霍道夫先生来我尹家祠堂,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啊。”一道女声响起,接着一个一袭黑衣的女子从祠堂后走出来,正是已经“死了”的尹南风。
“尹南风,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尹南风四叔一见尹南风,大惊失色。
“四叔方才还说我违背了姑奶奶的遗训掺合进了九门,要教训我呢,四叔您可是直接把九门的人带到家祠中来了,这又是什么说法?尹南风四叔还未开口,尹南风便又开口说道:“联合外人,企图谋害新月饭店老板,谋夺新月饭店,族长,不知按照家规怎样处置呢?”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谋害你?”
“来人,带上来?”
尹南风手下棍奴押着一个人五花大绑走了进来,正是当夜持枪的司机。“尹老板,是四老爷安排人袭击您的车的,是他让我趁乱杀了您的。”
“他这是含血喷人!”
“我,我有证据,四爷说给我一千万让我杀了您的,事前给了我200万,说剩下的您死了之后再给,银行流水都能查到。”
“该受鞭刑,逐出尹家。”老族长开口。
“别急,咱们一样一样来。”尹南风平静开口,“来人。”身边一位棍奴上千交给尹南风几本账本,尹南风拿起账本,说:“这是丢原石的3处玉矿近一个月来的账本。”尹南风的二叔和三叔一看,面色瞬间差得厉害,只见尹南风拿起账本,掏出打火机把账本烧了,尹南风二叔三叔一见尹南风烧了账本,心里松了一口气。尹南风又开口道:“来人,把人带上来。”棍奴压着一个小伙子走了进来,一身运动装,面容还不错,只可惜那瑟瑟发抖的架势让人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那人一进来便对四叔喊着:“爸,救救我啊!”“鹏举,尹南风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竟然绑架你堂弟!”尹南风的四叔冲她骂道。尹南风又举起手中的东西说:“这是四叔的宝贝儿子在澳门和国内的几家赌场的消费记录和四叔家的宝石矿场、古玩行挪用中公款项的记录,族长,博弈好饮酒,贪财中饱私囊按家法又怎样呢?四叔,这就3条罪名了,族长您说怎样处置呢?”
“南风,你先说你想怎么办呢?”
“四叔,限您三天之内把挪用的款项还上,不然我要你儿子一双腿。”
“尹南风,你这个心狠手辣的东西,你敢打断你堂弟的腿?”
“四叔您都想要我命了,要他一双腿而已,我有什么不敢的?”
“就按南风的意思来,你们父子各受20鞭子,所有家产充入新月饭店,赶出尹家,名字从族谱上除去。”
四叔父子一听老族长的话,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底下早已有了尹家人把他们拖下去了,鞭子声和惨叫声一阵阵传来,让人不寒而栗,尹南风始终神色平静,接着又拿出账本走到五叔身边,对他说:“这是五叔公司的账目和您在郊外新购置的一套别墅的的交易记录,咱俩都是明白人,多的我也不说什么,限您一个月把账补上,不然我保证五婶会收到一些有趣的东西。”此时的五叔已经被外面的惨叫声吓得瑟瑟发抖了,看着面前的尹南风,清冷妩媚,风姿动人,可美丽外表下却有着一颗比谁都狠的心肠。“把东西发给各位长辈。”尹南风说完优雅落座,喝了一口茶说道:“这是各位长辈名下产业里的外戚挪用公款的证据,和外戚人员名单,我也不会为难各位长辈,让他们把钱吐出来,把名单上的人裁掉,我既往不咎,不然我就亲自出手了,只不过我这人手下没轻没重的,到时候下手重了还得请给位长辈多担待了。”
说完,尹南风看了一眼霍道夫,说:“霍老板,现在该说说咱们之间的事情了。”
“尹老板,我可不是你们尹家人,你敢在你们尹家祠堂处置我?”
“我当然不会在尹家祠堂处置你污了我尹家祖先的眼,我会把你提到外面去杀,捆了,带回新月饭店。”
“尹南风,我可是九门的人,你敢私自处刑?”
“我有何不敢?九门协会谁会出来保你?张日山?别说他欠我尹家钱财了,就是欠的人情债就有一箩筐了,再者,我不过是看在姑爷爷姑奶奶的面子上,他又有几分年岁,才敬他叫他一声张会长,我不敬他他又能怎样,带下去!”尹南风说完,就有棍奴上来把霍道夫带了下去。尹南风说完,走到座位上,喝了一口茶,接着走到族长面前,跪了下去,说:“老族长,南风知道您是真心疼爱南风,南风此举让您担心了,南风在这里给您赔罪,说完便向族长叩了一个头。“南风,好孩子,快起来,这家族不可姑息养奸,我年纪大了,管不了了,还得你来。”老族长上前拉着尹南风的手让她起来,尹南风站起身来,走到大厅中央,凛然开口说:“诸位都是长辈,有些话我这小辈本不该多嘴,可是关家族生死存亡,我不得不说,若说的不对,还请诸位见谅。像我们这样的大族人家,若一时从外头杀来,是杀不死的,古语有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需得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呢,远的不看,就看九门,当年是什么光景,现在又是什么光景,引以为戒啊,南风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着便对族长行了一礼,转身走了,众人听了尹南风的话,点头慨叹,望着尹南风远去的背影,明白了为什么尹新月当年力排众议,一定要把新月饭店交给尹南风,这孩子有手腕,有心计,有胆魄,既有识人之明,又有容人之量,还有他人没有的远见,她的背影自带风华,那是真正把家族生死一肩挑起才能养成的气度。
尹南风走出祠堂,呼了一口气,身边跟着的正是那个司机,他摘下人皮面具,正是罗雀。听到后面有人在喊她:“南风,南风。”她回头一看,笑了,是尹泽晗,尹泽晗走到尹南风面前,尹南风眼眸微动,侧头对他一笑,却让人心里为之一颤,虽已见过尹南风多次,但尹泽晗还是会为她不经意之间的风华所惊住。
“泽晗堂哥。”
“南风,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罗雀,你先去准备车吧。”
“是,老板。”罗雀说完,对尹南风行了一礼,就退下了。
“南风,原来你早料到四叔身后有人,才在查到四叔的时候按兵不动,找我来陪你演一场假死的戏。”
“四叔那个人,要心机没心机,要胆魄没胆魄,不会是做出这种事的料。他后面一定有人,只是我查不到后面的人,才欲擒故纵,让他自己走出来。”
“你烧了什么?”
“二叔三叔玉矿那边挪用公款的账目。
“为什么烧了二叔三叔的账,四叔五叔却绝不姑息呢?”
“水至清则无鱼,老板希望雇员少拿钱多干活,雇员希望多拿钱少干活,万古不可调和的矛盾,管得太严难免落下个刻薄的名声,且商贾之家多有不义之名,适当从手指头缝里漏一点,无伤大雅,还能落下个宽容仁慈的名声,有的事,可恕就恕,就像二叔三叔,一个因为家里小孙子生下来就得了罕见病,要去美国治病,一个因为矿场事故死了不少工人,要赔偿工人家属,一时周转不开,才挪用了公款,且数目不大,我可以不计较。四叔五叔就不用了,四叔的儿子在澳门赌博,欠了一大笔钱,还不上就挪用了公款,赌博是败家破业的营生,再这样下去,整个尹家都得搭进去,估计这次也是霍道夫做的扣让尹鹏举欠了钱,然后再挑唆四叔做了这事,绝不可姑息;五叔色令智昏,挪用公款在外面养人,为饱一己私欲,我也是不能姑息的,只不过没四叔严重,我也没有做绝。”
“那外戚呢?为什么要都裁掉?”
“外戚多了,裙带关系复杂,出了什么事一牵扯就是一堆,还不能随意处置,外戚一多就织成了一张张大网,层层盘剥,真正到尹家的又能有多少呢?不如釜底抽薪,一次性拔干净。”
“南风,我虽比你大几岁,可却从来没有你这些想法,今日看你行事,我这须眉男子真是自愧不如啊。”
“堂哥,我尹南风16岁接管新月饭店,身边一个个如狼似虎,段位不知比这些叔叔们高了多少倍,若没这点城府,我早已活不下去了。”
“南风,从我认识你,你就是最清醒,最冷静的那个,可有一件事你到现在也没看清。”
“什么事?”
尹泽晗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这里的事,那天晚上奋不顾身救你,拥你入怀的那个人不是张会长吧,我先走了,好好想想。”
尹南风想起那夜的张起灵,不禁脸红了起来。驱车回到新月饭店,发现吴邪,张日山,解雨臣,王胖子他们已经在新月饭店等她了,还有,吴邪身边的张起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