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跑出宫门。迎头便是碰上了武则天的侄儿武三思。
我行个礼,垂着头,没打算在此地久留。
他却伸手拦住我,男性的气味一下萦绕我鼻尖,反反复复地敲击这我的理智。
原来…原来她下的不只是蒙汗药,竟然还有春药!
“上官姑娘走的如此匆忙,不知,有何要事?”他一点一点接近我,几乎把我揽在怀中。
我本意想躲开,奈何药效发作,身体不受控制,脚下竟是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厚颜无耻地往前凑去,主动投怀送抱。
武三思一把拦腰抱住我,往里屋走去。
“姑姑的迷药的确好用。”他低声嘀咕道。
我软趴趴地依偎在他怀里。他身上也有白梅的香气,我贪婪地嗅着。明知道要发生些什么,但我竟一点都不害怕。
就当…是若温吧。
床边的白梅似乎比宫里其他地方的谢得都要早,这会儿已经完全没有了香气,死气沉沉地挂在树梢上,活是来给人添堵的。
一场缠绵。
最后,我体力不济,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听见武三思和武则天谈话。
“姑姑,那贱人…竟是还想着那什么韦若温!”武三思的声音透着些许愤怒。
我冷笑一声。你与我有没有感情,我想着谁,与你何干?
“何以见得?”武则天的声音听上去倒是很冷静。转念一想,武则天是何许人也?声色从不外露,喜怒不形于色,不然哪有登基称帝的今天?
“她…在失去意识前,叫的竟是‘若温’。”武三思有些懊恼。
“不过是利用,何必想着她爱着谁?”武则天轻笑。“感觉不错吧。”
“姑姑!”武三思没接话。“我走了!”
听着铁靴踏着木质地板的声音,我自嘲的笑笑。
起身,口中一咸。
对,不过是利用罢了,何必付出真心?
在利用中,付出的真心,注定是要被糟蹋的。
又是一年多。
皇上为了弥补这两年没给我宰相之名,赏了我随时出宫的令牌。
宫外探香阁里的伶人,长得比皇上的男宠还要好看上几分。
理智还是没有办法抵挡身体上的空虚,我开始在没有政务要处理时,频繁出入伶馆。
其中有几个伶人,还有点当官的天赋,被我举荐给了皇上。
此时的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皇上面前昏倒的上官婉儿了。
不过,能在这里遇到韦若温,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我如往常一样走进探香阁,那几个伶人立刻围了上来。
不知怎的,我今日有些烦躁,给了几个赏钱,把他们打发走了。
转头取了一杯烈酒,无意中撞到一个震惊的眼神。
若温。
周遭似乎都寂静了,耳畔伶人那似男非女的嗓音、戏台上戏子的音调、嫖客们的大声喧哗,似乎都不在了。
我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并不是因为我忘了他的样子。恰恰相反,在这两年多的日日夜夜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他的样子,我又怎会忘记?
他画了很浓的妆,几乎遮住了本来的样子。
这要是在两年前见到,估计我现在已经扑过去趴在他的怀里哭了。
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上官婉儿了。
他缓缓向我走来,身上的薄纱几乎遮不住身体完美的线条,臂弯间罗绫迤地三尺, 摩擦着木质的地板,沙沙作响。
“婉儿。”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就像刚刚被人粗暴的蹂躏过一样。
他走近后,我才看清。
一块一块的红色甚至是紫红色的印记烙在他的身上,用了一层脂粉堪堪遮掩,还有一些牙印散落在他的颈侧、腰间,被几层轻纱盖住、但还是能模模糊糊看到的大腿。有的地方甚至被咬出了血,只是简单的清洗了下,粗略地扑了层药粉,草草了事。
我陡然想起,因李隆基之故,大唐并不忌讳男风,尤其是这探香阁,可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伶馆,男女都招待,当然,接客的只有男人。
那么…若温他,应该就是碰上了男人来。
他离我不到一尺,双臂微张,看样子是想抱我,但却停了下来。终了,还是无力的垂下。
“若温。”
我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此时却一个字也冒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