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到哈尔滨先找了间差不多的宾馆里住下来。袁伟明又是打电话,郑明自去海城街的书刊城里找汪老板。冷丁的一堵,还真就堵住了,笑着上去问好,对方也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他。
郑明说想请汪姐吃顿饭,顺便商议一下欠账的事。汪老板寻思我地头蛇还怕了你这强龙不成?毫没在意地说:“随便,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只要你找,我一定去。”郑明见对方的态度,心知下边的钱不好要,但也无法,心说只好见机行事,到时多说一些拜年嗑儿吧。沉沉闷闷地回到宾馆来,哪知房间里烟气罡罡的聚了一屋子的人。袁伟明给郑明一介绍,郑明才知道是他空军一航校同期的学员。郑明知道又一阵子神喝是躲不过去了,临下楼之前,偷偷的打皮兜里拿出几粒解酒药来偷偷吃下去,这才跟着众人到外边吃饭。
袁伟明见了战友,自然极度兴奋,那些战友也是对他相当的亲热,其中有工商的、银行的、铁路的、税务的,还有一个警察一个特务,还有个省人大的处长。
咱们的宝贝疙瘩喝得晕头转向,又被袁伟明扶回了宾馆,不过他的脑子却特别的清醒,想起厂长写的那篇老虎皮的文章来,不由得思谋着想借袁伟明战友的那件虎皮的办法来。回到宾馆内大吐特吐之余也没忘了述委屈,袁伟明正在兴头上,也是为了在郑明面前显示一下自己,当即问郑明说:“我给你找俩警察行不行?你先找她喝酒,我和我战友后去……”
郑明一听这话当然心花怒放,俩人谋划已毕,郑明当即给汪老板打电话,语气里柔柔的多了一些暖意。那汪老板以为他服软了,心说老娘吃着你的,喝着你的,偏不给你算账。一边答应了郑明请客的事儿,一边自心里暗自窃喜。
其实这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按说这汪老板早已过了资本原始积累这一关,三万五万的在她的眼里并不算什么,打麻将输的钱也比郑明的欠账多。另外,还有几个大书贩子在背地里支着她,不为她别的,就为她的那异于常人的那什么功夫和野野的性儿,可这女人偏不信该松手时且松手、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当初认识郑春光时一样想把他拿下,只是见郑春光一表的人才才没算计他,还心甘情愿地给他卖货。咱们的宝贝疙瘩比起郑春光来,不但差了许多,还挺能装,放下了电话还在那里暗笑,心说:这两万块钱一分不少,全让它姓汪。
第二天,郑明先请袁伟明去找警察战友,谈好了再给她打电话。等到上午十点多,袁伟明那里早准备完毕,打电话告诉他。郑明早在书刊城附近找好了酒店,不大一会儿,一辆警车即开了过来,停在了酒店的门口。郑明见人已到了,忙不叠地给汪老板打电话。不大一会儿,郑明即见这位打扮入时的汪姐一步三拧腰地朝酒店走来,郑明自是心中窃喜,轻回身来到酒店的大堂里等她。
汪老板来到酒店,与郑明进到一处包间来,一见桌子这么大,对郑明说:“这桌子太大了,不如换一个小一点儿的。”郑明说:“别的房间全满了,汪老板将就着点儿吧,桌子大一些还可以多要几个菜嘛。”汪老板见郑明嘻皮笑脸,全然不是前几天愁眉不展的模样,不觉内心奇怪,但也没多想,心说你一个齐齐哈尔大屯子里来的愣头青,在我的地头上还能翻出多大的浪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坐下来就点菜,点完了菜又要了两盒中华烟,心说,我得好好儿地宰你一刀。菜还没上齐,烟还没抽完一支,郑明那里的电话忽然响了,郑明忙说对不起,掏出电话来接听。
嗯啊了半天,才告诉自己在酒店与人吃饭,拿下电话来问这酒店怎么找,汪老板想也没想,就告诉了他,想想不对,忙问道:“郑老板,你在和谁通电话?”
郑明忙回说:“几个朋友,见我来哈尔滨,想找我吃顿饭,上次来没见着,这一次怕我再偷着跑,对不起,只好打搅你了。好在我这些朋友都不见外,你别往心里去。”汪老板知道郑明要摆她,自己寻思从南岗到道里道儿上的人没有谁不买我汪某的账,我难道还怕了你不成?自是不大在意,冷眼看郑明走下一步。
五分钟不到,服务员领进来五六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来,郑明昨日都见过,只是那个姓唐的在省安全厅工作的小个子特务个子矮一些。咱们的宝贝疙瘩忙上前答话,给众位介绍汪老板,是自己哈尔滨的朋友,不是外人。袁伟明故意说:“郑明,上次来哈尔滨你就偷着跑了,这回看你还跑不跑?说吧,今天是咋个喝法?”
众人依次落座,极礼貌地把汪老板挤在了里边儿。汪老板一见这几位不是南岗分局的就是道里分局的,还有一个是市治安大队的,当下眼珠儿一转,主动起身为众位倒茶水,并主动自我介绍说:“你们是我这小老弟的好朋友,那也是我的好朋友,今天是我与郑老弟结账,完后我请郑老弟吃饭,赶巧你们都来了,那我可就全请了。”说着话主动又喊服务员,又满面红光地为众位上点菜谱,然后自兜子里又掏出几叠钱来,拿拿出两叠当众递给郑明说:“兄弟,这是咱俩上次的账,全部结清,咱亲姐弟明算账,别等一会儿喝多了该忘了。”郑明心说:咋这么快?不能吧?这娘们儿的脸变得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