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攸“宋亿阳……”
蔚攸默念着这个名字,搜寻着脑海里的有关记忆,无果。不得已之下,她正准备大喊一声,左肩却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她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以为是班长宋亿阳,赶忙转头。
谿浔“攸攸,你放心,我已经跟班长说好了。全班三十个人,四人一组,正好多出两个人,所以我们就又可以在一组了!”
简单来说不就是多余的两个正好做了伴儿嘛……看着谿浔兴奋的模样,蔚攸没有开口打击她的心情。她环顾四周,如果忽略周围喧哗的讨论声以及密密麻麻的人群的话,这个桃源村,还真不错。
首先,这桃花林西面沿海,偶有海风习习,甚是清爽。其次,桃林里冶红的花瓣成片,形成火焰般的耀眼,但却更胜了一分妖异,两分柔媚。衬着微微的阳光,竟平添了几分缱绻的情味冗杂其中。再则就是,这里的环境,竟似无人抵达过一般,美得纯粹,没有世事的纷扰。
兴许是这样的景色在城市里太过少见,一时之间,连交谈声也慢慢平息了。
许皑轻咳一声,
许皑“大家都分好组了吧?还有两分钟桃源村的村长就要到了,你们都准备好,之后就要到民宿去了。”
人群中一阵起哄声。也许是平常没有什么机会能与相识的同学外出这么长时间,嘈杂的声音一直都没停止过。不过,平心而论,相对想象中的场景,眼前的情况,还算是比较好的了。许皑暗暗松了口气。
远方桃林深处,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渐渐靠近。
想必那就是村长了吧。
蔚攸收回目光,对周围同学激烈讨论着的民宿没有丝毫兴趣。倒是这桃源村,倒不负它这盛名,的确有几分世外桃林的样子,应该能画出不错的风景画来。
谿浔不用猜都知道,此时蔚攸的沉默,肯定是在盘算着什么时候要一个人偷溜出来好好画一幅这儿的风景画。之前她就发现了,蔚攸几乎不在人前画画,除非一些必要的时候,例如考试或者是公开课。就算偶尔练练笔,也只是随手画一些她根本不擅长的漫画。至于素描什么的,她更是从未见蔚攸画过。就连油画,除了那幅《暖》,和那开学考试上几乎可以不算作画的《白》,她还从来没有看到蔚攸其他的油画成品,现场作画更是想也别想了。
因此,这次写生,谿浔跟蔚攸一组的重要目的之一,就是方便她随时看着蔚攸,这样她可能就有机会亲眼看看蔚攸新作品的产生了。
谿浔喜滋滋地打着小算盘,全然忘了自己夜里睡得死沉死沉的,压根不可能听到蔚攸在半夜爬起来的动静的事实。
到了民宿之后,谿浔连行李都没放好,直接就往还没有铺好的床上呈大字状一躺。
谿浔“呼——”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微喘,
谿浔“什么啊,怎么从林子到民宿也有这么长的路?既然这样,怎么不直接把大巴开到民宿门口,那样多方便啊!”
蔚攸这次连在心里都不想吐槽了,沉默地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把画材和颜料都摆放整齐,又出门去领了自己的画架,这才闲下来,靠在床沿,拿起一本书,又开始看了起来。
谿浔一撇嘴,有些不高兴地望着天花板发呆。耳边忽然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她侧头,发现蔚攸不知从哪儿掏出了拇指琴,放下了书,在弹着民间的一支小曲儿。
她还真是会好多东西呢……
谿浔这样想着,突然就觉得,林箖对她那么特殊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蔚攸,那么特别的一个女孩子呢。
想着想着,谿浔闭上了眼。耳边的音乐依旧没停,轻轻悠悠地弹着,飘着……
其实,林箖应该是故意容许自己吻了他吧。那个角度,如果不是他的容忍,自己实则很难得逞的。兴许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念想,也或许只是可怜她,谿浔不想去细究。只觉得,林箖,还是那个林箖。明明心软的要命,却还是硬装出一副狠心肠的样子。
明明是想要自己死心,还是纵容她偷来了那个吻,让她可以在以后的岁月里,回忆起这段时光,有些慰籍。
他终究还是对她很好的。
不管是十几年前的那个春天,还是十几年后的现在。
他一直没有变。
从那个夜晚板着一张脸,却安慰她,陪了她一整夜的小男孩,到学校里人人称颂,却一朝为了她的面子而被罚在全校面前做检讨的好学生,一直到现在,被她整日欺负也毫无怨言的少年。
无论哪个他,都始终是对她极好的。
蔚攸“谿浔,谿浔,快起来了,要集合了。”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大红花被子。
愣了几秒,谿浔意识到此时是在桃源村的民宿,被子,大抵是蔚攸给她盖上的吧。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就这么睡过去了,真是丢人。谿浔稍微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脖颈,掀起被子,起身,边打哈欠边屋外走去。
蔚攸正在外面看书,见她出来,把书合上,淡淡说道:
蔚攸“看你睡着了怕打扰你就出来看书了,顺便把你手机也静了音。刚刚许皑老师给每个同学都打了电话,说等会儿会有村民来带我们去集合的地点,你赶紧收拾收拾。”
谿浔点点头,理了理凌乱的短发。
现在已经约莫有七点了吧,不知道把他们叫过去又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