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叫陶奋。”
程雪轻叹一口气，唇角勾起一抹无力的笑。她张了张口，想问沈希礼，陶奋还对他说了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
沈希礼看着程雪的反应，知道陶奋大概确实是程雪的旧相识了。他放下筷子，想起陶奋的话。
——是兄弟的我都说了！程雪不少朋友都知道她是我玩烂的破货。
他告诉程雪，陶奋接触的不止他一人。难免有些和程雪不对付的人，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沈希礼罕见的在程雪眼睛里看到了紧张的神色。
沈希礼摇头：“喃喃，这种烂人说的话，我不信，你也不用问了，免得听了堵心。”
程雪抿了抿唇：“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
程雪想到她跟陶奋的过往，她觉得，哪怕陶奋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客观的叙述她们的过往，可能也很让人难以接受。
男欢女爱，正常成年人的欲望本来没什么，可说出来，社会总是对女生偏见很大的。
她跟陶奋刚分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说过：“你俩好多事都做了，凑合凑合呗。”
沈希礼出声打断了程雪的回忆：“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男人，我没有裹小脑，他说的是真的又怎么样？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程雪杏眸中的紧张散去，她点点头：“他哪里来的你的联系方式？”
沈希礼摇头，顺手收起了桌子上的碗筷：“忘问了。”
程雪托腮，反正他们两个共同认识的，也就是公司的同事。知道她和陶奋的过去式的，也就那几个。
程雪快速的缩小了排查范围，在剩下的几个人中，暗暗分析谁更有可能泄露沈希礼的联系方式给陶奋。
这时候，沈希礼已经倒好水拿好药递给她。这动作再自然不过，好像他已经做了千万遍。
“别想了，吃药。”沈希礼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目标。
她冲沈希礼甜甜一笑，投过去的感激的神色。只是药片在喉咙里滚下的那一刻，她的眼里闪过复杂痛苦的神色。
她没有告诉他，现在这些药，已经不怎么管用了。
微信来信提示铃声响起。
我叫珊迪：【姐，今年回来过年吗？】
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程珊珊这时候问，程雪觉得有些早了。
我叫珊迪：【今年暑假你就没回来，妈很想你。】
打工人哪有暑假？程雪摇头。刚打算回复，只见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
我叫珊迪：【偷偷告诉你，咱妈再给你找相亲对象！】
程雪很无语。
Cx:【什么？】
程珊珊好像早就习惯了程雪的冷漠，继续逼逼赖赖。
我叫珊迪：【放心姐，我一定做咱妈的狗头军师，做你的间谍，帮你物色个大帅比！】
Cx：【婉拒。】
我叫珊迪：【（难过emoji)】
我叫珊迪：【姐姐，想要姐夫，求求了姐姐，快找个对象吧（可怜emoji)】
那头的程珊珊看程雪一直不回，也无所谓。反正母上大人的命令，姐姐也违背不了！
我叫珊迪：【记得回来过年哦～】
程雪锁屏不回。她看了沈希礼一眼。沈希礼一个人，她回去过年，他怎么办？可是她想回……
程雪摇摇头，算了，反正还早着呢。再说吧。
*
又是没好的一天，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又开始奔赴自己的战场。
“最近瘦了，多吃点。”赶着早高峰的驾驶座上的沈希礼冷不丁的来了句。
“有吗？”程雪笑笑，“瘦了多好，穿衣服好看。”
沈希礼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不自觉收紧，语气不显：“你怎么样都好看。”
谁不愿意听好话？程雪开心的冲沈希礼甜甜一笑。
沈希礼伸手揉了揉程雪的小脑袋：“谁联系的陶奋你不用管，交给我。”
程雪盯着他的侧颜：“你知道是谁了？”
沈希礼注视着前方路况，轻轻点头：“心里大概有个划目。”
到了公司的两人各司其职，上午一如往常那般过去。沈希礼也没想到，他不让程雪去接触那个泄露他联系方式的人，那个人却先找上了程雪。
午餐时间，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拦住程雪的去路。
“雪姐。”
江雨是她学妹，两人也是在公司遇到后才知道彼此是一个学校的。程雪听江雨喊她，也分不清她喊的是“学姐”还是“雪姐”。
程雪停下脚步，江雨比她更年轻，说不上多好看的姑娘，但胜在有朝气，脸蛋上带着健康的红润。
江雨看上去有些局促和心虚：“沈总让我去找他，我……”
程雪了然，看来那个人是江雨了。
“我害怕。”
程雪看着被江雨攥住的手：“他又不吃人。”
江雨咬咬唇：“可我怕他骂我……”
程雪无言。
江雨动了动嘴唇，程雪挣开她的手去吃饭。
一寸光阴一寸金，午饭时间不想浪费在这种没用的事情上。
公司是上市企业，伙食很好。可程雪没什么胃口，漫不经心的刷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方弹出来一条消息：“好好吃饭，别玩手机。”
Cx：【知道了！】
程雪放下手机，跟离她有些远的男人遥遥对视一眼，乖乖低头吃饭。
*
上个月公司拿下一个大项目，他们营销部定在今晚聚餐。
程雪看着同事们三三两两的结伴说说笑笑，程雪脸上的不自觉染上一抹笑意。沈希礼从身后走过来，牵住程雪的手。
“走吧。”
程雪抬头，男人深邃的眸子静静的盯着他，程雪看过来，他眸中还有没来得及敛去的柔情。
热烈而温柔。
聚餐通常是这些个流程：聚餐，唱k。饭桌上作为营销部总监的沈希礼给大家灌一些不痛不痒的没什么营养的鸡汤，大家捧场叫好。
饭桌上的各位吵吵闹闹，全然没有什么食不言的样子。江雨跟她身边的女生换了座，坐在程雪身边。
“雪姐……”江雨看着跟沈希礼聊天的程雪小声开口。
沈希礼睨了江雨一眼，没说什么。
“雪姐，你是不是生气了啊？”江雨小心翼翼的扯了扯程雪的袖子。
程雪也睨了眼江雨：“没。”
生气吗？谈不上。
这两年的时间带给程雪的，不只是气质的沉淀，还磨平的她的棱角。
不再是少女时期的张扬，也不是初入社会时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如今遇到事倒是不怒不愠，别人冲她发火，就好像一拳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
程雪与江雨的动作不大不小，附近挨得近的几个人都发现了。几个人眼观鼻鼻观心，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程雪看着江雨有些无措的小脸，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有什么事聚会结束再说。好好吃饭。”
江雨点点头，快速调整自己的情绪，再一次融入了大家。
朝九晚五、两点一线的生活让大家很久没有那么放纵过。年纪稍微大些的已婚同事选择回家，剩下的未婚男男女女们纷纷移步KTV包间。
KTV里觥筹交错，炫目迷离的灯光充斥着整个包间。在大家举杯cheers之前，沈希礼把程雪面前的鸡尾酒换成果汁。
“沈哥先跟和嫂子一起合唱一首给我们打打样啊？”说话的小男生是个刚进公司没多久的实习生，成天一整个00后整顿职场，整个一活宝。平常枯燥乏味的工作，小男生也能提供不少乐趣。
众人纷纷附和：“是啊沈总，跟嫂子唱一个。”
被众人喊嫂子的程雪抿了口果汁：“五音不全，我可不唱。让你们沈哥唱。”
说完又看着沈希礼：“领导先来打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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