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在我这逗留了三天,最终还是在我的劝说下,依依不舍地回了家。
没有她的日子又恢复了到百无聊赖,空下来的人总是会想许多许多,这几日的心绪本就有些不宁,是因为肖月在这,才转移了注意力。
如今没有她在身边玩笑,反而心里空落落的,泪水没由头地落了下来,又在房间里哭了起来。至于在哭些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心在被千刀万剐。
一夜未眠,一双红肿的眼睛嵌在如玉的小脸上。忽觉得发晕,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那夜过后,我重重地病了一场,或是说其实是毒发了。
庄子上的老神医说我中了两种毒,一种叫做“独冥草”的毒,这是一种慢性毒,无孔不入,长期使用会使女子不孕,且不易察觉,若不是老神医曾恰好潜心研究过这种毒,怕是任谁也发现不了。
另一种叫“月惜花”,这便是置人于死地的毒了,无色无味,中毒而亡的人一般大夫看上去也只是因忧思过度而郁郁而终的。这毒,是最近不久下的。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药鬼莫离子有了这种如此恶毒又如此高深的毒了,我却是听陌玉提起过的,这莫离子性情古怪,却独独亲近楚丞相,听说早年他曾经被丞相救过。
“楚婉莹,没想到你早就开始算计我了,是在他回来娶我之前便计划好的吗?”
又是一个偶然,庄主爷爷发现了我的胭脂里正是有着这种毒,而这胭脂却是桃灼亲自为我做的,一直便是用的这个。
早在我刚刚嫁给陌玉的时候,在集市上见她被欺负,便好心收留了她,却不想……
知人知面不知心。
“好,真是好,原来终是我自己害了自己啊!”
而坏事总是接踵而来的。
几日后,便传来了许太守娶妻的消息,没错,是妻不是妾,是正妻,不是平妻,甚至没有提继室这一说,算是彻彻底底把我忘了吧。
而母亲也因为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
世上就可悲、可叹的事我算是都经历了个遍吧。夫君另娶,亲母重病,自己也命不久矣。
我想去看母亲,却又怕她看见我现在的样子,更怕面对父亲,当初……是我自己的选择。
又几月过去了,我的命也被老神医用各种灵丹妙药勉强吊着,脸色却也不可避免的愈发惨白,每日都只能卧在床上,最多去院子里走走,但不一会儿便会晕倒,好几次还是丫鬟将我抬进去的。
庄主爷爷训斥我,让我好好养病,等毒解了,再出去也不迟。
“自己的身子我自己又怎会不知,现在恐怕已经是强弩之末……
我不过是想再看看外面的时间,我的日子不多了……”
每当我怎么说,庄主爷爷也只能叹气。因为这是事实,不是吗?
时过境迁,时光飞逝,半年过去了,母亲去世了,父亲也辞官回乡安度晚年了。哥哥现在是一个大商人,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还和肖月长相厮守在了一起,据说是在肖月成亲的那一天去抢的亲。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哥哥比我幸运。
至于陌玉的事,我也未知晓一二。只是听说他的新妻好像诞下了一个男孩。
或许是人之将死,心中的怨恨便随这庄子里的清风飘走了,只是心头有些微微的酸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