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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承徽整个迷迷糊糊的状态被她的先生带回了家。
她已经记不清先生和那位高级检察长是怎么商讨的了,大抵是搬出了杜邦家族的显赫身份,才得以让自己脱身。
上车的时候她回头望了一眼,方才热闹喧嚷的克林顿似乎因为商人和正义之间的谈判也变得静寂许多。
本以为金泰亨一定会逼着自己不让跟先生走,谁知道他今夜也反常的很。
他撑着黑色伞,蓝发被冷空气熏的泛上些墨绿色。
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一个眼神也没给。
柳承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也懒得去猜了。
只是拜托下次找自己之前能不能不要带着别的女人的痕迹。
总让她觉得这是男人把两个人的糜烂摆在台面上。
——
潮湿的地面好像把柳承徽的心也给染湿了,不敢光明正大的盯着朴智旻看,却又真的想念入骨。
不时的瞟两眼又在他偏头之前装作不经意的移开视线。
车里的气氛有点沉闷,外面下大雨,车内下小雨,整个世界都是雾气蒙蒙的。
先生没开口,柳承徽也不敢说话。
就这么一路诡异的到了杜邦家族别墅区,车夫为柳承徽垫着头下车举伞,待到柳承徽再次转身却发现先生已经被管家带着往房子里走去了。
她眼睛一瞬间湿润起来,
柳承徽“搞什么啊。”
——
被下人安排着泡了个热水澡,柳承徽穿好衣服翻来覆去躺在床上怎么都觉得委屈。
没等她刚拿出手机,鸠山林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柳承徽“喂?”
鸠山林“柳承徽,”
鸠山林“我把朴志晟关起来了。”
——
乔铜雀-客串 鸠山林
——
柳承徽“?”
柳承徽看不明白了。
柳承徽“你不是前两天刚说要适当给他点自由吗?”
鸠山林“我是这么说过,”
话筒那边传来的女声本来婉转,此刻掺杂了不知名的恨意倒显得有些变调。
鸠山林“可是那个野种砸坏了我妈的画框。”
鸠山林“看见我妈的遗作烂在地上摔的七零八落,”
鸠山林“我恨不得把把那些玻璃碎片都塞进他肚子里。”
女人似乎气极,隔着话筒柳承徽都能感受到她的颤抖和怒意。
柳承徽“你先冷静点”
鸠山林“我很冷静,”
鸠山林“所以为了防止我控制不住杀了他,”
鸠山林“我又把他关回地下室了”
没有人比柳承徽更了解鸠山林的劣根性。
她原籍是日本的鸠山家族,直系血脉。
在东京已经是一手遮天的血统,十岁那年父亲告诉她最疼爱她的母亲出意外被车撞死在了大阪桥上。
在那之前她其实有感觉到母亲的精神状态不对劲,整日昏昏欲睡还神神叨叨,好几次拿起燃过的香薰灰倒在父亲和母亲一起睡的大床上。
嘴里振振有词,
“洗干净,”
“都洗干净。”
鸠山林那时候还不懂为什么温柔贤惠的母亲会变成现在这样疯疯癫癫。
直到另一个衣着艳丽的女人带着她已然七岁的儿子,在母亲去世的第二天,进了鸠山家的大门。
那个女人在父亲面前表现的很乖巧,连同她的孩子也是露着小牙笑的甜甜的。
小男孩哒哒哒的跑过去冲着她喊姐姐。
鸠山林狠狠的一把将他推到地上。
尖叫着让野种离自己远点。
她一直坚信自己母亲的死跟这对母女脱不了干系。
她调查了很多,结合母亲诡异的行为搞明白了龌龊的真相。
然后她在那天夜里头一回对那个蠢弟弟笑。
小孩儿高兴极了,傻乎乎的跟着他一直偷偷喜欢的姐姐出了门,到了车上一把被人捂住口鼻,来不及挣扎两下就被迷晕扛到了后座。
鸠山林给那个女人打电话,告诉她如果还想见到她活的儿子就赶紧来大阪桥。
——
鸠山林那年十七岁,那是她第一次杀人。
她开着车,车后面躺着昏迷不醒的小男孩儿和一个随从。
见到那个女人出现在路口的瞬间,车前亮起大灯,晃得人一瞬间的短暂失明。
然后她笑着,兴奋的全身血管都在汩汩跳动。
像是脱缰的野马,车子直直的冲那个女人撞了过去!
好像怕她死的不够彻底,鸠山林倒车碾过尸体,然后又加速压碎她身上每一寸骨头。
倒车,
加速,
倒车,
加速。
……
那个随从被一个17岁的小姑娘吓得大气不敢喘。
只觉得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
再然后就是拉着那个野种弟弟两个小孩,
从东京跑到了纽约。
凭借鸠山家族的庞大势力在市中心有了一席之地。
父亲打来电话只是应付,她不知道继母的死因,只是带着弟弟来度假。
拒绝见他一面。
——
开始无止无休的折磨朴志晟。
柳承徽曾经骂过她。
柳承徽“林,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不是人。”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鸠山林“没人敢嚼鸠山家族的舌根子,”
鸠山林“权势家族里阴暗的事情多了去,我这什么也不算。”
鸠山林“所以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说的”
柳承徽“那你要杀我吗?鸠山大小姐。”
鸠山林“嗤,”
鸠山林“我手上沾一条命就够了。”
——
柳承徽听着话筒那边紊乱的呼吸声,心底隐隐担忧鸠山林的心理状况。
柳承徽“你别把自己气出毛病来了”
柳承徽“说不定他只是马虎碰掉了呢”
鸠山林“最主要的是,”
鸠山林“我锁他进地下室的时候,”
鸠山林“他是笑着的。”
鸠山林在恐慌。
尽管她语调没太大变化,柳承徽还是能感觉到她强压着颤抖导致有些变调的话音。
鸠山林“他笑的好天真,”
鸠山林“他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我。”
鸠山林“甚至他母亲的骨架在他身侧,”
鸠山林“他对我勾起唇角讲唇语,”
鸠山林“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没想让柳承徽真正回答这个问题,鸠山林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荒唐,她这次是真的显而易见的在颤抖了。
鸠山林“他说,”
她不受控制的吞咽了下口水,喉间的话像是卡在了嗓子眼,哽住了好一会才复述出那句话。
“姐姐,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鸠山林“柳承徽,不是他疯了就是我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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