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二献礼
快入冬的时候,许魏洲出了一张专辑,一张翻唱主题的专辑,定价不高,发行数量也不多,掐指一算,其实还有一丢丢亏本。
业内的音乐人评价说,这张专辑一看就不是为了盈利,应该是对本人有些特殊意义。
专辑收录的单曲多为流行乐的经典曲目。从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到陈奕迅的《十年》,从辛晓琪的《味道》到李宗盛的《漂洋过海来看你》。
梁博的《男孩》,戴爱玲的《空港》,F4的《流星雨》,张宇的《袖手旁观》,信的《离歌》,周杰伦的《简单爱》。
最后二度改编《我爱他》,作为专辑的压轴。
有的只是简单的翻唱,有的对曲子做了大量的改编,加入摇滚元素。
刚花了一年的时间云游四海,投身音乐,许魏洲获益不少。在英国的时候,许魏洲带着黄景瑜亲临音乐节,感受了他喜欢的重金属。
黄景瑜其实听不太懂,甚至觉得闹腾,但看着许魏洲这么兴奋地跟着一群人尖叫欢呼,自己也爱屋及乌地开心起来。
黄景瑜调侃许魏洲,“我看这里甩头的人也不少,为什么比起来你的脖子还是这么优越?”
许魏洲捶了黄景瑜一拳,“我是脸小,懂吗?”
黄景瑜笑着,一手捏住许魏洲的脸,拉过来狠狠亲了一口,评价,“脸小,嘴大。”
许魏洲呲着牙凶了黄景瑜一下。
黄景瑜觉得心上像是被柔软的猫爪轻挠。
欧洲的摇滚乐比中国成熟、多姿多彩得多。国内真正能被大流追捧的音乐永远是流行,摇滚还是小众。至少这三十年是。
看着自己精心创作的作品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小众的宿命,即便知道注定,终归是不太好受的,谈绝望可能有些严重,但不得不说,小小的失落始终萦绕心头。
不过他心甘情愿做殉道者。
推广摇滚乐的工作总得有人来做,哪怕摇滚能被国人真正热爱的那一天在他唱不动之前永远不会到来,但至少他能让人听到他的音乐。
那么以后玩摇滚的孩子,他们的路会比自己的好走一些。
欧洲之行许魏洲很开心,从前他只是知道那边喜欢摇滚的人更多一些,但真正身临其境地感受、沉浸于摇滚文化,还是让他难以抑制地兴奋。
许魏洲在酒吧忘我地跟一个金发碧眼的驻唱歌手交流音乐的时候,黄景瑜就在旁边听着,听不懂,就点了杯酒,和酒保随便聊聊。
酒保八卦地问黄景瑜他和许魏洲的关系,黄景瑜低头笑着,大方承认他们是lover。
离开的时候天刚擦黑,手牵手走在挪威寂静的街头,穿过东西向的大道,看日落。出专辑的想法就是这个时候有的。
许魏洲偏头问黄景瑜,“要不我出一张专辑,把流行都改编成摇滚,再尝试一下R&B,你觉得怎么样?”
黄景瑜其实已经蒙了,但还是猛地点点头,由衷地说,“好啊,我觉得不错。”
他不懂音乐,但他懂许魏洲。
许魏洲看向黄景瑜,笑着摸了一把他的脸,“知道你没听懂……但还是非常感谢你。”
早年间谈梦想,黄景瑜希望年少有为,许魏洲想要万众瞩目。
许魏洲是生下来就渴望站在舞台中央的人,可他也讲不出来让黄景瑜放弃梦想的话,不公平,不应该。于是谁也没放弃,谁也没提出过让对方放弃。
现在黄景瑜想要换一种生活方式,许魏洲同样毫无保留地支持,一如既往。
有一次,黄景瑜杀青喝高了,半夜给一千多公里外的许魏洲打电话,又哭又笑,问他说,“洲洲啊,咱俩的事,我从来都不后悔,你有没有后悔过?”
许魏洲说,有。
黄景瑜急了,立马问他后悔什么。
“后悔当时你一道歉我就原谅,你一表白我就答应,后悔当时没拒绝你一次,没多吊你几天。这些事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会很后悔。”
黄景瑜听着,没哭了,只笑。
许魏洲一直等到对面鼾声微作才挂断电话。
人人都觉得是黄景瑜护着许魏洲,实际上是许魏洲比黄景瑜更坚强。
还有一次,许魏洲去一个家乡台的节目里跳舞,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从护膝里发现一根针。节目组心也够大,居然把花絮放出去了,吓得许魏洲赶紧联系节目组,主动提出删减花絮。
明面上说为了避免粉丝的过激行为,其实是不想让黄景瑜知道。
结果瞒了没两天,黄景瑜还是知道了,一个电话打过来,许魏洲不敢接,却更不敢不接,接起来,喂了一声就相顾无言,只好安静地聆听彼此苍白的呼吸声。
黄景瑜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说,“许魏洲,回家吧,我看看你,好不好?”
许魏洲说,“好。”
其实许魏洲也不是不怕,护膝里放根针,听起来就让人脊背发凉,只是他越怕,就越不想黄景瑜同样担惊受怕。
而且,他是个男人。
在报喜不报忧这个坏习惯上,两人出奇地默契。
见了面,黄景瑜亲手给许魏洲上药。黄景瑜说,退赛,好不好?许魏洲说,不要。
“你等着吧,我肯定给你拿个冠军回来!”
事情以许魏洲的再三保证作结。
“保证不再受伤,保证好好照顾自己,保证遵守这些保证。”
那个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凭实力拿冠军。
回忆当初的一点一滴就好像那时黄景瑜抱着许魏洲的毛腿一条一条地细数上面狰狞的伤疤。
好在再漫长的时光也都这么慢慢、慢慢地走过来了,手挽手,肩并肩。
苦难化成奇遇,伤疤熬成荣光。
黄景瑜只知道许魏洲整天早出晚归是泡在录音棚里筹备专辑,却不知道具体曲目。
他几次想去探班,都被柔术馆里琐碎的事情缠住了身,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许魏洲却说,你干脆再等等直接听成品吧。
所以当黄景瑜拿到专辑的时候,惊和喜都达到了百分之百。
翻开目录,指尖轻轻拂过这一首首熟悉的歌,脑海里往事翻涌,心里酸酸甜甜盛了满碗,感动得几欲落泪。
有的他们相互依偎着一起唱过,有的他们相隔千里的分开唱过,有的他漂洋过海唱过,有的他执意地难为别人和他一起唱过……
看到倒数第二首时却破涕为笑。
“你怎么还唱了《简单爱》?”
“有这一首吗?我收录的是《困难爱》吧。”
“你!……”
“科科科……黄景瑜,十周年快乐。”
“许魏洲,十周年快乐。”
恍惚忆起,相识至今,方十年矣。
by 溏心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