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夏,是一年中夏季转折点的时节。白天,依然烈日当空,土地依然被烤着,空气在灼人的阳光下依然闷热。
成熟的谷物在炎热下弯着腰,低着头,和草叶一样绿色的蚱蜢,四处发出微弱而嘈杂的鸣声。天空带着那种即将变红的橙黄色,仿佛一大片金属接近炉火时一样。
一切都步入正轨……
——东方——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那女子站定,莺莺软软地念对白:“春香,可曾叫人扫除花径?取镜台衣服来。”
她背转身子,做对镜梳妆状,理鬓,簪花,下腰,抛水袖,转身,亮相,弱不胜衣,风华绝代。
“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得彩云偏。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那腔音忽高忽低,时断时续,时而像撕丝裂锦,时而又像藕断丝连,时而像高山流水,时而又像春雨潇潇……
海尔波此时正着一身青衣在长廊上咿咿呀呀的唱戏。
绉缎,对襟,上为淡青小袄,下为翡绿腰裙,外披直大领云肩绾风带,镶边阔袖带水袖,周身以平金刺出云遮月图案。
见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
“妙不可言,美不胜收。”
自银杏树后又走出一个女子。
腰间系着一块青色的玉佩。长如墨一般的头发被解了开来,随意的垂荡在胸前,用一根青色的丝带缠绕在发间,黑发如云,青丝带穿插在其间,别是一番风味。
墨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着了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
海尔波见此,快步走过来,伏了伏身子,“夫子怎么来了。”
“难得念儿回来,怎么还不愿意见我了?”那女子掩面娇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瞥见海尔波脖颈处淡淡的红痕(斯内普神锋无影打伤的),已带上怒气三分,“你果然还是和我走上了一样的路。”
“……我并没有彻底踏上。”海尔波沏了杯茶递给她,见她没有动作,叹气,“我知道这样有愧于您,也知道我已经浪费了足够多的时间,但……”
“也罢也罢,你尽管去做吧。”那女子忽的笑了,夹杂着傲然与落寞,“想见见你的父亲吗?”
海尔波无言。
“复活他自然是不可能的了,在第十五间厢房里,只要你点燃犀角香,你便能见到他。”
“当真!”
那女子却翻身跳入湖面,踏水无痕。
“我没必要欺骗你,念儿。毕竟那也是——我唯一的孙子……”
海尔波作揖。
不错,世人皆知卑鄙的海尔波——一个古希腊的黑巫师。是所知最早的黑巫师之一,并且时至今日,其许多研究仍然影响着黑魔法。
因为发明了许多邪恶的诅咒,这使得其声名狼藉。
但没有人确切知道,卑鄙的海尔波是一个女子。
这就是老海尔波。
——霍格沃茨——
“DracoDormiensNunquamTitillandus……”
“波莫娜……波比·庞弗雷……阿尔芒……阿米库斯……菲尼亚斯……斯卡曼德……”
“格兰芬多代表火,拉文克劳代表风,赫奇帕奇代表土,斯莱特林代表水,四大元素同时存在时,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
凯瑟琳拼命的学习霍格沃茨的历史,她想把整个霍格沃茨全部弄清楚。
前两天海德薇来了一趟,带来了一封哈利的信,但是字迹很模糊,海德薇也一直抓着她的手指。
“凯瑟琳。”
邓布利多犹犹豫豫的开口,“我已经重新召集起来凤凰社了,你想加入我们吗?”
“我想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不用再插手这些事情,你已经劳累了大半生了。”凯瑟琳叹气,“走吧。”
“你可以放心,凯瑟琳。哈利、莉莉、卢平、西弗勒斯……当然,还有萧和西格莉德,很多人都在那里。”邓布利多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吃糖放松一下吧。”
“谢谢,邓布利多校长。”她突然抬起头,“斯内普教授也在,他也是凤凰社的一员?据说他曾经是一个食死徒来着。”
“是的,他当然是我们的一员。”
——格里莫广场12号——
格里莫广场12号,一扇破烂不堪的门已经出现在11号和13号中间,脏兮兮的墙和窗户也很快显现出来。这幢房子好像充了气一样迅速鼓出来,把两边的房子挤到一旁。
那扇新出现的大门。门上的黑色油漆残缺不全,而且布满刮痕。银色的把手弯曲成一只毒蛇的形状,门上既没有钥匙孔也没有信箱。
凯瑟琳掏出魔杖在大门上敲了一下。凯瑟琳听见一阵响亮的金属响动,好像是金属链子绞动时发出的喀啦声音。大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这是几乎完全黑暗的走廊。
一股潮湿、多灰、带着甜丝丝的腐败气味扑面而来。这个地方感觉就像一个已经被遗弃了很久的房屋。
随着一阵柔和的嘶声,墙上架着的老式煤气灯一盏盏地亮了起来,摇曳的灯光照着墙上斑驳的墙纸和地上磨得露出纤维的地毯,狭长阴沉的走廊亦显现出来。
天花板上,一盏挂着蜘蛛网的水晶灯闪闪地反光,走廊两边的墙上挂了许多因年代久远而发黑的画像。哈利甚至可以听到墙壁脚板里面有动物嗑洞的声音。
吊着的水晶灯,还有旁边摇晃不平的桌子上摆着的枝状烛台,都是做成毒蛇形状的——斯莱特林,凯瑟琳下意识的这样反应。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西格莉德高兴的拉着凯瑟琳的手,“凯啬,我们要快一点,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可以去偷偷听。”
“等等,什么会议?”
“看来是有关对抗伏地魔的会议——不是汤姆,是伏地魔。但是汤姆也在。”
“但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参加?”
“只有凤凰社的成员才可以——除了汤姆和萧。”
“嘿!阿莉,你为什么叫阿念为‘萧’?原先的称呼为什么不叫了?”
“异常时期嘛,你也得这样叫。”
这么说着,海尔波也一身玄色道袍走了下来,“赶快上去,波特那个小崽子应该也到了。”
“是的,但是……”
“没有什么好但是的,快点上去。”海尔波的黑袍翻滚着,看起来像极了斯内普的背影——但是要更瘦的多。
是的,海尔波要比上个学期更瘦,而且眼睛下也有一团乌青。
穿过黑暗的楼梯走廊,转动卧室门的把手,这个门把手的形状也是一条毒蛇的头,她们打开了房门。
一个棕色的身影扑倒了凯瑟琳,是赫敏。
西格莉德无奈的坐下看着高高的、阴沉的高天花板。
随着一阵响亮的兴奋笑声,跟着一声更响的尖叫,门又一次开了,哈利走了进来。
“快点!罗恩!他已经到了,哈利到了!我们没听到你进来!啊,你怎么样?”赫敏扑上去,凯瑟琳也是。
“一切还好吗?生我们气了吧?我打赌你会的,我知道我们的信有多没用——但我们什么也不能告诉你啊——邓布多逼我们发誓什么也不能说,哦,我们有多少事儿要告诉你啊,还有你也要给我们讲——那些摄魂怪!”
“当我们听说的时候都——还有那个魔法部听证会——太可气了,我已经查过了,他们没有权力开除你的,他们不能!”
“《国际魔法师联盟之保密法令》里规定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是可以使用——”
凯瑟琳和赫敏一人一句的诉说着。
“让他喘口气吧,赫敏和凯瑟琳。”罗恩笑着在哈利身后关上了门。仅仅分别了一个月,他似乎又长高了几寸,这使他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显得高瘦纤长,不过他的长鼻子、红头发和脸上的雀斑还是老样子。
赫敏放开哈利,但是脸上仍然兴奋;凯瑟琳则在哈利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也放开了他。
一阵让人紧张的安静在他们中间阔展开来。
“他似乎认为这是最好办法,”赫敏有喘不上气来,说,“邓布利多,我是说。”
“是啊,”哈利说。
“我想,邓布多认为你和麻瓜们在一起是最安全的——”凯瑟琳开始说。
“是吗?”哈利扬起眉毛,“这个夏天你们俩有谁被摄魂怪袭击了吗?”
“什么?”凯瑟琳茫然了。
“嗯,没有——但那正是他派凤凰社成员全天保护你的原因——”罗恩接话。
“但是,这个计划并不怎么成功,不是吗?”哈利说着,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平稳,“最后还得我自己照顾自己,不是吗?”
“他发了很大的火,”赫敏说,几乎被吓坏了。
“你难道-你难道不担心魔法部的听证会吗?”赫敏悄声问。
“当然不,”哈利挑衅地撒谎。
“那么,为什么邓布多这么希望我蒙在鼓里呢?”
哈利问,依然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正常,“你们-嗯-难道没问过他么?”
凯瑟琳抬头扫了一眼,正好看到罗恩和赫敏在交换眼神,显然哈利现在的反应是他们最担心的。
“我们跟邓布多说过,我们有多想告诉你现在发生的事情,”罗恩说,“真的,伙计。但是他现在真的很忙,到这儿之后我们也才见过他两次,而且他又总是急匆匆的。他只逼我们发誓不要写信告诉你任何的重要东西,他说猫头鹰也许会被劫持。”
“他还是可以通知我,只要他愿意,”哈利简单地说,“别告诉我他不知道任何不用猫头鹰来传递消息的方法。”
赫敏看了罗恩一眼然后说道:“我也想到过这点。可是,他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任何事情。”
“也许他认为我不值得信任吧,”哈利说着,看着他们的表情。
“别傻了,”罗恩说,看起来十分不安。
“要不就是我不能照顾自己。”
“他当然不会这么想,”赫敏忧虑地说。
“那么,为什么我必须待在达斯里家里,而你们两个人却在这里,参与在这里的每一件事?”哈利说着,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为什么你们两个有权知道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
“我们不知道!”罗恩打断了他的话,“妈妈从来不让我们接近开会的地方,她说我们太小——”
但是哈利已经不可抑制地叫起来了:“所以你们没能参加会议,真不幸啊!可是你们都待在这里,不是吗?你们一直在一起呀!我呢,我德思礼家里困了一整个月!我对付过的事情比你们两个加起来的都多而邓布多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是谁救回了魔法石?是谁解开了密室之迷?又是谁从摄魂怪手下把你们三个救出来的!”
“去年是谁通过了巨龙、斯芬克斯还有所有那些难缠的比赛项目?是谁看见伏地魔复活?又是谁从他手里逃脱?是我啊!”
罗恩站在地上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显然已经吓呆了。而赫敏看上去都快要哭出来了。
“但是为什么哈利应该知道正在进行的活动啊?谁会在乎哈利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你想知道这一切吗?”凯瑟琳沉默良久,“只要你先保持冷静,我们才有办法弄清楚这一切,不是吗?我也不清楚凤凰社的事情——我一个暑期几乎都待在霍格沃茨。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如同我被罗伊娜阿姨他们送到了这个时代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瞒过了我……”
“哈利,我们真的,万分抱歉!”赫敏绝望地叫道,眼睛里已经泪水涟涟,“你说得完全正确,哈利——要是换成我的话,我也会气得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