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脚杯里的火焰突然又变成了红色,噼噼啪啪的火星迸溅出来。接着,一道火舌蹿到空中,从里面飞出一片被烧焦的羊皮纸——礼堂里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邓布利多接住那片羊皮纸,举得远远的,这样他才能就着火焰的光看清上面的字。火焰这时又恢复了蓝白色。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他用清楚有力的口吻说,“是威克多尔•克鲁姆。”
威克多尔•克鲁姆从斯莱特林的桌子旁站起来,没精打采地朝邓布利多走去。他向右一转,顺着教工桌子往前走,从那扇门进了隔壁的房间。
“太棒了,威克多尔!”卡卡洛夫声如洪钟地吼道,尽管礼堂里掌声很响,大家也能听见他的声音,“我知道你注定就是勇士!”
掌声和交谈声渐渐平息了。现在每个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高脚杯上,几秒钟后,火苗又变红了。第二张羊皮纸在火焰的推动下,从杯子里蹿了出来。
“布斯巴顿的勇士,”邓布利多说,“是芙蓉•德拉库尔!”
“是她,罗恩!”哈利喊道,只见那个酷似媚娃的姑娘优雅地站起来,甩动了一下她那银亮的秀发,轻盈地从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桌子之间走过去。
当芙蓉•德拉库尔也进了隔壁的房间后,礼堂里又安静下来,这次的寂静里涌动着简直可以品尝到的强烈的兴奋。下面就轮到霍格沃茨的勇士了……
这时,火焰杯再次变成红色,火星迸溅,火舌高高地蹿入空中,邓布利多从火舌尖上抽出第三张羊皮纸。
“霍格沃茨的勇士,”他大声说道,“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糟糕!”罗恩大声说,可是除了哈利,谁也没有听见,旁边桌子上的欢呼声简直震耳欲聋。每个赫奇帕奇同学都在跳上跳下,都在尖叫、跺脚,这时塞德里克从他们身边走过,脸上灿烂地笑着,朝教工桌子后面的那个房间走去。
确实,给塞德里克的喝彩持续了很长时间,过了好久,邓布利多才使大家安静下来,听他说话。
“太好了!”当喧闹声终于平息后,邓布利多愉快地大声说道,“好了,现在我们的三位勇士都选出来了。我知道我完全可以信赖你们大家,包括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其他同学,你们一定会全力以赴地支持你们的勇士。你们通过给勇士加油,也会为这次活动做出很大的贡献——”
可是邓布利多突然打住了话头,大家也看出是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高脚杯里的火焰又变红了。火星噼噼啪啪地迸溅出来。一道长长的火舌突然蹿到半空,上面又托出一张羊皮纸。
邓布利多仿佛是下意识地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抓住那张羊皮纸。他把它举得远远的,瞪着上面写的名字。
长时间地肃静,邓布利多瞪着手里的纸条,礼堂里的每个人都瞪着邓布利多。然后,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
“哈利•波特。”
没有掌声。一阵嗡嗡声开始在礼堂弥漫,好像无数只愤怒的蜜蜂在鸣叫。有些学生还站了起来,为了把哈利看得更清楚,而哈利僵坐在座位上,就像凝固了一样。
凯瑟琳担心的看着哈利,她不明白哈利为什么会……
反而西格莉德好像想起来了什么,激动的朝海尔波比划着手势。
麦格教授在主宾席上站起来,快步从卢多•巴格曼和卡卡洛夫教授身边走过,在邓布利多教授耳边急切地低语着,邓布利多侧耳倾听,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没有把我的名字投进去。”哈利茫然地说,“你们知道我没有。”
凯瑟琳他们也一副茫然,呆呆地望着他。
在主宾席上,邓布利多教授直起身子,朝麦格教授点了点头。“哈利•波特!”他再一次大声喊道,“哈利!请你上这儿来!”
“去吧。”赫敏小声催促道,轻轻推了推哈利。
哈利站了起来,踩在长袍的底边上,微微绊了一下。他顺着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桌子之间的通道往前走。“好吧……到那扇门里去,哈利。”邓布利多说,他脸上没有笑容。
哈利走了进去,紧接着几位教授也都一起走了进去。
海尔波看着离开的斯内普,心里有一丝不详的预感,低头沉思着。
西格莉德见海尔波低下了头,只好跑到格兰芬多长桌旁边,着急的摇晃着凯瑟琳。
“停!”凯瑟琳说,“西格,你怎么了?”
西格莉德感觉头都大了,她突然想起来凯瑟琳似乎喜欢哈利。
“阿琳,你听我说。”西格莉德把凯瑟琳拉离了格兰芬多长桌。
“你还记得我当初告诉你的事情吗,我的灵魂来自另一个时空,那个时空中的有一本书就记录了这里的故事。”
“是的,那有怎么了?”凯瑟琳不解“你不是说你只看到了三年级吗?”
“是的!但是并不代表我就没有对后面的情节有所了解。”西格莉德压抑着低吼“让我想想……三强争霸赛上,塞德里克·迪戈里应该会死在伏地魔手下,然后塞德里克·迪戈里现在的女朋友,秋·张,她就会和哈利在一起。而且伏地魔也会复活。”
“不!为什么!”凯瑟琳激动起来,引得那边的赫敏朝这里看了一眼。
“嘘,阿琳,小声一点。”西格莉德说“这真的就是书上写的,就像在二年级的密室一样。”
凯瑟琳慌张的说:“那我们要怎么办?阻止伏地魔复活吗?”
“不知道,所以我才想找你们两个商量。”
凯瑟琳回休息室的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情,无知无觉之间,她已经来到了黑湖边——海尔波经常来的地方。
在前面的树下,海尔波正在收拾着一大堆的珍贵魔药和草药,把它们细心的放到一个绿色的斯莱特林风格的锦盒里。
“阿念……”
海尔波没有抬头,手上的动作仍旧是没有停下“你这算是在宵禁的时候出门了。”
“这些东西是你想送给他的吧?”凯瑟琳说出陈述句语气的反问句。
海尔波的手顿了一下,“你有什么事?”
“值得吗?”
“只要我乐意就好。”
凯瑟琳坐在海尔波身边,犹豫的开口,“我希望你能帮我让一个人活着。”
“嗯?”
“塞德里克·迪戈里。”
“那个赫奇帕奇长得挺不错的小伙?”
“你误会了。”
海尔波看着凯瑟琳,“发生了什么?”
凯瑟琳告诉海尔波了宴会上西格莉德告诉她的话。
“好。”
“阿念,我很抱歉,我作为霍格沃茨的继承人,什么忙都帮不上。”
“你还年轻。”
凯瑟琳叹气,她因为秋·张的时候心烦意乱,更别提那个韦斯莱家的小姑娘,突然意识到那小姑娘的眼神也不普通。
突然间,凯瑟琳想起来她在苑里的地下室看到的一大堆书。
“阿念,苑里地下室的书是哪里来的?”
海尔波回忆着,“几十年前我在华夏逛街时,一个老妇人正在卖书,我见她可怜便把书全部都买了下来,但是几乎没有看过——似乎全部都是一些戏文、话本子。”
“我能拿来看看吗?”
“等会我让琼瑶给你。”海尔波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有想过,你告诉他吗?”
“不曾。”
“你就一点儿都没有后悔过?”
“斯莱特林行为守则九十三: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也许你可以尝试着放下。”
“我当然尝试过。”
“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到底还执着个什么?”
“我知道他不知道。”
“你完全可以找到比他更好的人。”
“我不找。”
“……阿念,算了……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嗯……我的师门在一座非常漂亮的仙山上,有我的师父和他其他的师兄妹七人教授学徒。我的师父是他们其中最大的,他不仅要教授弟子,而且还要掌管整个门派的事务。在我的印象中,师父一直都是仙风道骨,除魔为正道。我因为眼瞳的颜色,一直被那群师兄妹们所欺凌,只有我师父会护着我。我那时候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把他当做我的亲生父亲一样尊敬。后来我出了师,找到了我的母亲。她真的很温柔,在我的记忆中,她穿着一身占卜衣,站在一棵桃花树下,阳光洒在她的身上……”
“然后呢?”
“然后?”海尔波愣住了,她从来没有记得然后怎么了,她也没有想过然后怎么了,“我不知道,我的记忆就只到这儿了。”
海尔波收起锦盒,“要赶紧回去了,可不希望学院被扣分。你也幻影移行回去吧,毕竟整个学校只有你可以。”
说罢,转身离去……
第二天,整个霍格沃茨都在讨论着霍格沃茨有两名勇士的事情。
凯瑟琳和赫敏一直在安慰着哈利,哈利和罗恩闹了别扭,并且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关系也变得有点儿紧张。
一次草药课就足以证明这一点。显然,赫奇帕奇们觉得哈利盗取了他们勇士的光荣。由于赫奇帕奇学院很少获得什么光荣——塞德里克是少数几个给他们带来光荣的人之一,他曾经在魁地奇比赛中打败了格兰芬多院——这就使他们的这种怨恨情绪更加强烈了。
罗恩不跟哈利说话了。赫敏和凯瑟琳坐在他们俩中间,勉强找出些话来。哈利和罗恩各自跟赫敏和凯瑟琳倒是有问有答,表现正常,可是他们俩却互相躲着对方的目光。
——保护神奇动物课——
马尔福来到海格的小屋时,脸上又牢牢挂着他那个讥讽的笑容。
“啊,看啊,伙计们,这就是勇士,”他刚走近,估摸着哈利能听见他的话时,他就对克拉布和高尔说,“你们有他签名的书吗?最好赶紧叫他签名,我怀疑他在这儿待不长了……三强争霸赛的勇士有一半都死了……波特,你认为自己能活多久?我猜大概是第一个比赛项目开始后十分钟吧。”
凯瑟琳想去争辩,赫敏拉住了她。
克拉布和高尔讨好地傻笑起来,可是马尔福不得不就此打住,因为海格从他的小屋后面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大摞摇摇欲坠的箱子,每个箱子里都装着一条体积庞大的炸尾螺。
海格开始解释说,炸尾螺之所以互相残杀,是因为它们有多余的精力没处释放。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每个同学都要用绳子拴住一条炸尾螺,带它去散一会儿步。同学们听了都非常害怕。这个计划的惟一好处,就是把马尔福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过去了。
哈利和海格正在聊天。
连续过去了几天,哈利的表现都不太好。除了一些斯莱特林们对他的讥讽,赫奇帕奇的气愤,连拉文克劳都认为哈利作弊了。
下午有两节斯内普的魔药课。
午饭后,他、凯瑟琳和赫敏来到斯内普的地下教室,发现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都等在教室外面,每个人的长袍前襟上都别着一枚很大的徽章。
凯瑟琳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那是S.P.E.W.徽章呢——接着她才看清,那些徽章上都印着相同的文字,一个个鲜红的字母在地下走廊昏暗光线中闪闪发亮,像着了火一样:
支持塞德里克•迪戈里——霍格沃茨的真正勇士。
“喜欢吗,波特?”看到哈利走近,德拉科·马尔福大声说道,“它们还有别的花样呢——快看!”
他把徽章使劲往胸口上按了按,上面的字消失了,接着又出现了别外一行字,闪着绿莹莹的光:
波特臭大粪。
斯莱特林们怪声怪气地大笑起来。他们几乎佩戴每个人都按了按自己的徽章,最后哈利周围到处都闪着那行刺眼的字——波特臭大粪。
“真是让人不齿!”凯瑟琳瞪着德拉科,自从德拉科在一年级当初表达了对其他学院极大的偏见,凯瑟琳就一直不喜欢他。
“哦,非常有趣,”赫敏讥讽地对潘西•帕金森和那帮斯莱特林女生说——她们笑得比谁都厉害,“真是机智过人。”
罗恩贴墙站着,和迪安、西莫在一起。他没有笑,但也没有挺身而出支持哈利。
哈利想也没想自己在做什么,就伸手去掏魔杖。周围的人纷纷散开,沿着走廊后退。
“哈利!”赫敏警告他。
“好啊,来吧,波特,”马尔福平静地说,也抽出了自己的魔杖,“现在可没有穆迪在这里关照你了——你要是有种就动手吧——”
两人都凝视着对方的眼睛,然后,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就在同时,两人都采取了行动。
“火烤热辣辣!”哈利大喊。
“门牙赛大棒!”马尔福尖叫。
两根魔杖同时射出光柱,在空中相碰,转了个角度折射出去——哈利的光柱击中了高尔的脸,马尔福的击中了赫敏。高尔大声惨叫着用手捂住鼻子,一个个丑陋的大疖子正从鼻子上冒出来——赫敏紧张地呻吟着,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赫敏!”
罗恩赶紧上前,看看赫敏出了什么事。哈利和凯瑟琳转过身,看见罗恩把赫敏的手从她脸上拉开了。那副模样可不好看。
赫敏的门牙——本来就比一般人的大——现在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她的牙齿嗖嗖地变长了,越过下嘴唇朝下巴延伸,这使她越来越像一只海狸——赫敏紧张极了,摸了摸牙齿,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这里闹哄哄的在做什么?”一个轻柔的声音说。
斯内普来了。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叽叽喳喳地争着解释,斯内普伸出一根长长的泛黄的手指,点着德拉科说:“你来解释一下。”
“波特攻击我,先生——”
“我们同时攻击对方的!”哈利大声抗议。
海尔波这时候也循声而来,她看着赫敏的门牙和高尔的脸,摇头。
课上到一半,哈利突然被叫了出去,整个教室的气氛又回到了那般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