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这是我爱人，能不能帮她看一下？”一位1米8左右的男子，大概20多，穿着黑色羽绒服，脸上却有一道疤，看上去长相有些凶，有些恭敬的说到。
身旁站着一个1米6左右的女孩子，长相稚嫩，有些畏缩，面色苍白，穿着比较厚重，粉色的羽绒服里面还有一件带绒的浅蓝色长毛领毛线衣，手上带着白色的手套。
男子拍拍女孩的肩膀，女孩坐好，拿下手套，将手搭在需要诊脉的地方。
“……抱歉，我治不了。”王嘉洛诊断了一下，眼神无奈的看她，也没有敢摇头。
“什、什么意思？！”男子愣住了，本以为会是好消息，没想到是噩梦。
“这个女孩的病，我没猜错的话是天生，基因遗传病。
中医是没有办法根除的，毕竟这病不是跟随内脏或血液，而是印在基因里。”（持续胡诌，切勿相信）王嘉洛抬头，有些话没有说出来，只怕他们受不了。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男子情绪激动起来，一把抓住王嘉洛的手腕，近乎是哀求的语气。
“去感谢之前帮她诊治的医生吧，按理说，她这种基因遗传病是活不过八岁的，但从她的脉象与年龄上看，应该快18了吧。
而且得这种病，失聪几乎是绝对的，四肢萎缩也会很严重，可她仅仅只是失声，四肢内脏都不算太差，与一个正常人基本没有差别。
好好活下去。”王嘉洛感到一丝遗憾，意外与天灾，病痛与死亡，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
“可是我们……”
男子情绪开始崩溃，一旁的女孩拉住他的手臂，假装坚强的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男子压下心中的悲伤，伸手去抚摸女孩的头发。
“好，我们回家。”
女孩点点头，对王嘉洛微微鞠了一躬，随后与男子离开了这里。
“老师，那个孩子她……真的没救了吗？”黎墨曦冲了一杯热咖啡，递给王嘉洛。
“基因遗传病，能活到现在，已经算个奇迹了，她大概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王嘉洛能估算出最长的时间，只有半年。
但也不排除发生奇迹，但是能随便发生的，那也不能叫奇迹了。
“唉……”黎墨曦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知道那种无助感，但只能随之发展。
“好了，先去工作吧。”
……
“老师，雪就停了！”黎墨曦穿好自己的白色羽绒服，正准备带上帽子，就发现外面天空已经暗下来，雪停了，但周围都白茫茫的，马路上，环卫工人正在清理积雪，远处的交警正在疏通堵塞的路口。
“嗯，小心脚下。”
“啊！”
王嘉洛话音刚落，黎墨曦一个脚滑就摔在雪地上，旁边的树抖落些许雪在她头上。
“……都说了小心脚下。”王嘉洛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的嘴像是开光了一样，自己是不是不该说话。
“对不起老师，一时脚滑，我现在起来。”黎墨曦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自己头上的落雪拍掉，王嘉洛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对方借力起身。
“谢了，老师。对了，念忆这几天为什么没有跟出来？”黎墨曦起身拍拍身上粘的雪，接过王嘉洛从雪地上捡起来的包，自从王嘉洛收养念忆后，念忆几乎天天都跟着，而且念忆对于草药知识似乎知道的很多，是因为王嘉洛的影响吗……
“她说她不喜欢下雪，所以不想出来。”王嘉洛其实有些不太理解念忆，身为龙族，却特别讨厌这种又冷又下雪的天气，说身体会冻僵，可是当初战龙皇与紫龙兽去风雪之城的时候那么淡定，好像没事一样，她怎么就会……
“这样啊，我还想说带她堆雪人呢，毕竟那孩子没有什么童年。”黎墨曦看着雪，想起了小时候就喜欢大雪天跑到雪地里去堆雪，虽然老把手冻红，但真的很怀念啊……
“念忆啊……下次我再劝劝她。”王嘉洛想着念忆为什么会冻僵的问题，回去问问好了，难道龙族属于蜥蜴类的爬行动物吗？
“没事，孩子嘛，还是喜欢不喜欢嘴重要，对了，我约了知鸢吃火锅，老师要一起来吗？”黎墨曦也不喜欢强人所难，干脆转移了话题，估计堆雪人这件事没戏了。
“噗，她又背着暗夜约你吃火锅，暗夜迟早当场抓包，然后把她给拎回去。”王嘉洛不禁想笑，他没记错的话，知鸢身体已经完全调理好，暗夜与知鸢也结婚了，现在正式住在一起。
婚前检查确定没问题后，准备备孕，结果现在就忍不住要去吃火锅，虽然本身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过在暗夜看来就是刺激食物吧。
“今天暗夜也在，还有一位叫叶涵的，听闻与暗夜认识，所以也过来，还有……”
“你去吧，我回去给念忆熬汤喝。”
黎墨曦在想今天吃饭的人，洛洛轻轻笑着打断她的话，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那老师再见。”黎墨曦一点也没有气恼，笑着点头，随后向王嘉洛道别。
“嗯。”王嘉洛挥挥手，两人随后分开走。
……
“是你？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楚了在中医馆不远处，站在雪地里，拦住了他的去处。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用着手语，指着一旁的甜品店。
“其实不用了，有什么想问可以的直接问。”王嘉洛学过手语，自然看懂她是什么意思。
女孩思考了一下，随后继续打着手语，走过去，再次指向甜品店。
“……真的不用……”王嘉洛话还没说完，被这个女孩从背后半推半拉半拖的走进甜品店。
王嘉洛：……我还能不能回家煮汤了。
……
“你想问什么？”王嘉洛被拉进来，与她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点了一杯热咖啡，其他没有点。
女孩做了手语，王嘉洛看了后一顿，先盯着咖啡，随即缓缓开口。
“……你确定要知道？”
女孩点点头，眼神坚定不移，没有半丝犹豫。
“你……大概还不到半年的时间。”王嘉洛看着她的眼神，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对方听得见，别人听不清的声音，带着些许遗憾与无能为力，告诉她实情。
女孩愣了一下，没有想象中的哭泣与崩溃，而是坦然的做出手语：谢谢你，医生。
“我不想断了你的求生意识，但是你的病的确是全世界罕见基因遗传病，而且这么多年，还没有治疗成功的案例，也没有相关的特效药……”王嘉洛了解过这种病症，天生基因遗传，基因遗传病也比较随机，所以一直都没有抓到规律与治疗方针，都在摸索阶段……
女孩摇头，做出手语：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活不长，只是我爱人他不肯放弃，带着我找遍名医，每次得到的都是一句话：绝症，治不了的。
“那前段时间是谁帮你治的，虽然不会根除你的病，但延长了你原本的寿命。”王嘉洛挺好奇的，他没有听说过谁有这样的能力，还是因为在实验阶段，未公开呢……
女孩做出手语：那医生说试一试，于是我在他那里呆了5年，直到数月前，我爱人说他只是那我做实验，也不是想真的想帮我治病，所以带我离开那里，到了这个城市。
“其实那个医生也是想从你身上得到突破口，并非骗你们。
事实证明，他找到了一些有用的方法，我很佩服他。”王嘉洛虽然没有从女孩的口中得知这位医生叫什么名字，但这位医生，的确很有本事，以后有机会认识一下好了。
女孩：医生您有些诚实，别人医生都说试一试，您直接告诉我说您治不了，不怕被骂吗？
“治得了就治，治不了不能说假话，万一在你这里治不了，在别人那儿能治，你再耽误别人最佳治疗时间，那不是缺德吗？
我可没不喜欢这种人。”王嘉洛喝一口咖啡，他向来实话实说，虽然因此被人指责或者破口大骂，就算投诉也都无所谓。
女孩轻笑着：医生，您好幽默。
“那你的爱人呢？他那么保护你，不可能把你丢下不管的吧。”王嘉洛很好奇，为什么那个男子没在，不应该啊。
女孩有些调皮的做出手语：我偷跑出来的，大不了回去赔罪。
“他现在估计都急疯了。”王嘉洛轻笑一声，感觉自己都能想象他抓狂的样子了。
女孩：不会的，我留了纸条的。
……
“扣扣。”
“一大清早，是谁啊？”
王嘉洛正在做着早饭，锅里的鸡蛋还没熟，旁边的汤在沸腾，他摘下围裙，把火关了，出去开门。
“您好，请问是王嘉洛先生吗？”门口站着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一人拿着笔，另一个人拿出照片。
“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王嘉洛脑袋冒问号，难道又有谁举报他是拐卖儿童的坏人？还是十恶不赦的恋童癖？
“是这样的，这个人你认识吗？”警察将手中的照片递到王嘉洛眼前，神情严肃。
“认识，她昨天下午与她的爱人来我们中医馆看病，请问怎么了？”王嘉洛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为什么会是警察找过来。
“请跟我们到警局一趟，因为你是她生前最后见到的人。”
……
“老师，刚才那人差点打到您身上了，为什么不还手啊！？”黎墨曦听闻这件事连忙赶到警局去找王嘉洛，结果就看见有个男人揪着王嘉洛的衣领，差点一拳挥下去，幸好被警察控制住了。
“只是一个失去挚爱而冲动的笨蛋而已，何必计较？
而且在警局我要是被打到了那才奇怪。”王嘉洛自然理解那人的心情，所以并未生气，不过说起来奇怪，昨天只是聊了一些很正常的话，为什么会……
“老师您真的是！”
“别去生别人的气，给。”
黎墨曦正在愤愤不平，王嘉洛从自己的包里将一本笔记递给黎墨曦。
“老师，这个是……”黎墨曦有些茫然的接过笔记本。
“提前的新年礼物，我今年回家过年。”王嘉洛已经请好年假，而且批了，这几年也没回去，差点被晶晶给五花大绑的捆回去。
前两年不回去是因为阿兹海默症，这两年不回去，只是想多赚点，但今年再不回去就真的有点大逆不道了……
“这、这是……”
“回去收好，这是我这几年总结的东西，对你以后会非常有用的。
好了，天已经很晚了，好像下雪了，你先回家吧。”洛洛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黑压压的乌云，以及飘落的雪花，看这样子，估计要下好久。
“可是这个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黎墨曦慌忙的想把笔记塞还给王嘉洛，王嘉洛按下她的手。
“叫了我三年老师，什么东西都不给，我可不好意思。”王嘉洛特别想笑，只是身为老师传授点东西而已，古往今来，都是这么做的。
“……好吧。”黎墨曦知道自己说不过王嘉洛，于是将笔记本好好的抱在怀里。
“回去吧，我还有事。”
“那老师再见。”
……
“臭小子！你总算接我电话了！？别告诉我你今年又不回来了！
还有把你收养的小女孩带回来我看看，你要是敢欺负人家，你就死定了！”电话那头火冒三丈的女人声音传出来，听得出来是已经快要从手机里冲出来了。
“妈，谁敢欺负她啊，这不是有事，你别生气嘛，我今年可是特地请了年假，今年一定会回去吃年夜饭的。”王嘉洛接通了电话，对方的不满听的一清二楚，请了假，但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们。
“王嘉洛！”他的身后传出了男人愤怒的声音，王嘉洛关掉了手机扩音，将手机靠近耳朵。
“洛洛，你是得罪人了吗？怎么感觉叫你这人要把你生吞活剥了？”
“没事的老妈，你在家记得买菜，我想吃可乐鸡翅。”
“得得得，就你事多，那过两天除夕我和你爸等你回来哦！”
“我知道啦。”
王嘉洛挂掉了电话，从刚才的笑容立刻就冷下来，他走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死胡同，不算小，看起来还挺大，和一间学校的班级教室差不多大，这里即将拆迁，基本不会有人过来。
“都是你告诉云雪她真相，她才自杀跳河的！”
“我说的很清楚了，她的确知道了，但并没有轻生的意向，数据表明，她更像是失足落水。”
王嘉洛看着这人，身后跟着一群小混混，应该都是来帮他的，大约26个人，原本有些空荡寂静的死胡同，变得有些拥挤且喧闹。
“胡说八道！她只是得了病，又不是腿脚不便！”男人完全不听王嘉洛的说辞，咬牙切齿。
“正常人走路，还有人会摔倒，更何况是一个已经得了绝症且身体虚弱的女孩。”王嘉洛叹了口气，真是对愤怒冲昏头脑这个形容理解到家了，自己也有过，当初如果不是被人拦住，现在怕是在坐牢。
“油嘴滑舌！你们医生惯会狡辨！”
“……你们考虑清楚后果了吗？”
王嘉洛无奈的看着他，拿出手机，单手点点，最后手机屏幕显示四个字:转账成功。
“废话少说，今天必定让你走不出这里！”
王嘉洛将手机黑屏，放进包里，随即将包拿下，往墙角一丢。
不远处的屋顶之上，白色的长发随风晃动，对方皱了皱眉头，失去了踪影。
……
另一边的晶晶手机突然响了，正好处理完文件，便把手机打开来看消息。
“嗯？王嘉洛那根脑子搭错了，转那么多钱给我干嘛？我没说我缺钱啊。”晶晶一脸疑惑，虽然王嘉洛定时向自己的卡里转账，但这个月不是已经转过了吗？而且这数目……怎么那么多？
“打个电话问问。”晶晶直接拨打王嘉洛的号码，想问个清楚。
手机：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晶晶多打了几遍，依旧是这个状态，站起身来，与洛洛通话挂掉。
穿上羽绒服，打电话给其他人。
“总裁，这么晚了，请问有什么事吗？”
“泽秘书，联系一位能在雪夜开飞机的飞行员，我要出去。”
“可是……”
“不计代价。”
“……好的，我明白了。”
挂了泽璃玉的电话，随机又打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我的老板，您大晚上干嘛？这大雪纷飞的，在被窝里睡觉多好啊……”
“现在查王嘉洛手机定位，每半个小时发给我，差一分钟我扣你一天工钱。”
“不是我吧我的老板，您别这么强人所难啊……”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
对方愣住了，晶晶的声音突然激动，他立刻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给我一分钟。”
……
“念忆，你找我什么事？”朱砂看她急躁的把自己单独拖过来，差点还以为要被拐卖了。
“拜托你……能伪装成黎夕的模样吗？”念忆有些别扭的在问朱砂的意见。
“啊？为什么？”朱砂感觉自己一头雾水，什么情况？要去威慑还是要借刀杀人？
“去见王嘉洛。”
“？？？你是指大人那位人类爱人？”
“嗯。”
“你……真的是……”王嘉洛捡起碎了左眼镜片的眼镜，捂住腹部的伤口，背靠着墙滑坐在地上。
背靠着墙壁，将破碎的眼镜重新戴好，左眼紧闭，血从左眼的眼皮下，顺着脸颊，滴落在身上，灰色的风衣，被一道一道的伤口流出的鲜血浸染，内里白色的白线衣，下半边变成红色，腹部的血止不住的涌出，顺着所坐的位置，一点一点的融入在雪地上……
“你……你才是怪物吧……”男子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他却倒在地上，完全爬不起来，看着自己带的二十几个人，除了他以外已经全部昏迷，也看不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昏迷。
“呵，谁知道呢……”王嘉洛自嘲的轻笑一声，抬头去看天空飘落的雪，不停的落下，本应该很冷，但似乎不冷，好像还有些热，看来是失血过多的状态，今天出门银针也没带，天气预报似乎没有报会下雪，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平行空间，开。”那个稚嫩中带着沉稳，冷漠又有些惋惜的声音，传入王嘉洛的耳朵。
刚才还保存意识的男人突然陷入的昏迷，他们中间的位置，出现一个白色的光洞，白发女孩从里面走出来，穿得一尘不染，像个雪精灵，却说自己讨厌下雪……
“你怎么来了……”王嘉洛有气无力的看着她。
“我，带来一个人。”念忆往前走走，身后的光洞里再次出现另一个身影。
王嘉洛先是愣了几秒，随后看着那人，微微勾起嘴角:“是，朱砂吧。”
对方一下惊慌失措的摸自己的脸，而且一脸不敢相信:我的伪装技术退步了？！
“对不起，我只是……”念忆有一种罪恶感涌上心头，没想到一眼就被识破，自己只是想让他们再见一面，假的也好啊……
“不用道歉，我知道你是好心，不过我把那时她的消散，刻在心中，自然清楚眼前这位，肯定不是真的。
但我也很高兴，最后还能看看她剩余的灵魂另一半。”王嘉洛没有责怪念忆的意思，有的时候，自己骗自己，的确想过，只是实在是骗不了。
“念忆，他出了很多血，快救救他！”朱砂干脆撕掉了自己脸上的伪装，看着全身伤口的，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流出，像是黎夕的灵魂在哭泣……
“我……救不了，人类世界的生老病死不是我一个本身就违背时间法则存在的人去改变。
尽管他是非正常死亡。”念忆深感无奈，她没有办法去改变，她根本就做不到。
“可是……可是他真的还很年轻啊……”朱砂泣不成声，一步一步走到王嘉洛的面前，想伸出手去帮他擦拭血液，却颤抖的停住又收回。
“人生本来就很短，更何况还是我这种本就活不长的人，何必伤心难过。”王嘉洛带着安慰的语气去平复朱砂的心情，这本来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何必去过于挂怀。
“可你……”朱砂跪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眼泪止不住，不停的流出，浸湿了身上的衣服。
她不敢去碰王嘉洛，因为念忆叮嘱过，她不能逾越平行空间的位置，后果无法预料。
“我突然在众多的记忆中，想起来一件事，她那时，和我提过你名字的由来。”王嘉洛知道自己安慰不了朱砂了，突然想起来那时候在灵魂的梦中，白荼提到的一件事。
“我的名字？”念忆也曾经问过她，只是对方笑笑岔开话题，之后也没有再问过。
“不念过往，不问回忆。
不要留念前世发生的人和事，不要停在过去的回忆里打转。
你的生命还很漫长，不能在一个地方止步不前，学会冷静判断，透过表象看本质，纵观全局，然后在此范围内，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不要留下遗憾……”王嘉洛捂住伤口的手松开了，血没有了阻挡，更加肆无忌惮的加速流进雪地里，皑皑白雪变成了鲜艳夺目的红色……
“……你，已经到极限了。”念忆被王嘉洛的话愣住了许久，那就是她想告诉自己的意思吗……
“我知道……”
“梦里海市云霞 梦外羽化成她 海上楼月镜中花……”（来自三叔说的《海市蜃楼》）
王嘉洛伸出满是血的右手，掏出自己的手机，这是他手机铃声响了。
看着上面的来电，洛洛没有去接，看了一样通话记录，已经有五六十个未接电话了，全都是晶晶的。
王嘉洛放下手机，任凭手机怎么响动，他都没有再去拿手机。
“你……后悔过吗？”
“从未，只是……没办法给我父母养老送终了……
我可……真是个不孝子……”
念忆看着他的呼吸，心跳与脉搏逐渐减弱，身体逐渐变冷，就像前世那样，失血过多而死。
但是这次，没有仇恨，没有憎恶，更没有尔虞我诈，设计利用。
而这次，唯有遗憾……
王嘉洛的视线逐渐模糊，恍惚间，白雪中站着黎夕的身影，若隐若现，面带微笑，微微弯腰，向他伸出了手。
“要走了吗，洛洛……”
虚无缥缈的声音，若有若无，明知道是走马观花，王嘉洛还是轻轻一笑，回应了她。
“嗯。”
“王嘉洛！”
念忆知道他已经回天乏术，且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抿了抿嘴，将朱砂从雪地上拉起来。
“我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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