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知鸢生病了？怎么不去医院的？”正巧赶在下班的时候，暗夜拿着知鸢的手机打了电话，非常着急。
“这……其实只是食欲不振老想吐，我想带她去，结果死活不肯去，实在是没办法才打电话给你的。”暗夜已经想过各种办法，但考虑到知鸢是生病的样子，就没敢来硬的，只是拖下去也不是个事。
“好，我待会儿就到。”黎墨曦挂断电话立刻收拾东西，背上挎包准备走。
“我也去。”王嘉洛拿着东西就走到黎墨曦身旁。
“老师，没关系的，我自己可以去。”黎墨曦一想到念忆还小，一整天无聊的待在这里应该早点回家才对。
“我今天开车来了，走。”王嘉洛拿出钥匙，大步先走，念忆闷不吭声的拉着黎墨曦的衣服向前。
他们才刚到外面，王嘉洛的已经将车开过来了。
……
“知鸢，你没事吧？！”黎墨曦下车立刻跑进知鸢的房间里。
王嘉洛停好车，钥匙往包里一揣，拉着念忆上楼。
“……你怎么在这里？暗夜！”
“我……”
知鸢看到黎墨曦那一刻先愣了一下，随后就知道是暗夜打的电话，气不打一处来。
“别乱动了，我给你看看。”黎墨曦顾不上自己身上因为奔跑流出的汗水，看着知鸢躺在床上，有气无力，整个人都有些脱水又少食，大夏天的开着空调，直面吹连肚子都没有盖点什么，身子侧卧，却更像蜷缩……
“……老师，您过来看一下。”黎墨曦把了半天脉，皱了皱眉头，她有些看不明白。
“好。”王嘉洛把包放在沙发上，走进房间里，念忆在后面关上了门。
“……暗夜，你过来。”王嘉洛把脉后，神色严肃的起身，将站在一旁有些懵的暗夜给拉了出去。
“老……师？”黎墨曦有些担心，准确的是担心王嘉洛对于知鸢的诊断，因为神情不似平时给别人看病的从容。
“……为什么他一副我没救了……”知鸢又不是傻，连黎墨曦都有些看不懂，那么这个病搞不好是绝症……
“别乱想，如果真的没救了老师会直接说的。”黎墨曦握住知鸢的手，笑着安抚到。
但这话她说的有些违心，虽然可能不算绝症，但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
“怎么了？很严重吗？”暗夜也隐隐察觉到异样，让他心情忐忑不安。
“两个坏消息，第一个坏消息，她怀孕了，你别告诉我你们还没有领结婚证。”王嘉洛背靠墙面，用苛刻的眼神打量着他，他记忆中，暗夜与知鸢的年龄都比自己大，早就到了能领结婚证的年龄了。
“唉？……等等等！知鸢怀孕了？！没有结婚证我们立刻去领！”先愣了一下，随后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你们可真是开放。
好了，我来说第二个坏消息，知鸢和这个孩子，你只能留一个。”王嘉洛伸手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不紧不慢的语气，却像炸弹一样在暗夜的耳边炸开。
“你你你你说什么？！”暗夜的神情由刚才的大喜变成了大悲，就像刚刚上了云端，又被一脚踹进泥里一样。
“你们没有领结婚证就在一起，这本身对你们来说都是不负责任的，又没有做婚前检查，所以出了问题。
从脉象上看，知鸢的确怀孕快一个月了，外表看上去好像只是简单的孕吐，但隐藏的脉象暗示了，以知鸢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没办法怀胎十月将孩子生下来。
如果她坚持要这个孩子，那么在孩子诞生之日，知鸢的死亡率高达95%，另外的5%，是少有的母子皆亡。”王嘉洛的确也没想到，知鸢的身体居然是这种状况，尽管半年多没见，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这种病并非难治，而是有了孩子不好治，要用到的药材麝香，是必不可少的。（所有医理全部胡诌，请勿相信。）
“怎么……真的没有办法吗？！”暗夜抓住王嘉洛的双肩，希望从他口中得到解决的办法。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你们领结婚证前做婚前检查，这病根本就没什么好怕的，是你们的无所谓造就了现在的场面。
你们明明互相喜欢，就因为不在乎这种古板的东西，随心所欲，出了问题又求医问道。但你们也忘记了，我们只是医，并非神，解决不了所有，兼顾不了两方，总有留有舍，现在，选择在你手里。”王嘉洛冷漠的看着暗夜，说的话一本正经却句句扎心，开着空调的的房间，却让暗夜全身冒汗，但随即反应过来。
“废话，当然是保知鸢！”
……
“老师，知鸢她……”黎墨曦擦了擦知鸢额头的冷汗，门外的王嘉洛与暗夜聊了许久，也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
“没事，我先施针，一会儿就好了。”王嘉洛虽然嘴上说的很轻巧，但神情可没有那么从容。
“给，银针。”念忆将银针递过来，随后乖巧的站在一旁。
黎墨曦看了看念忆，随后又收回视线，蹲下身，问道：“待会儿再给你买几身衣服，好不好？”
“嗯……他说让你不用买衣服给我。”念忆顿了一下，随后正儿八经的说出这样的话。
“噗……”黎墨曦有些忍不住差点笑出来。
“笑什么？”念忆有些不解，这很好笑吗？
“那……陪我去买衣服吧。”黎墨曦忍住笑意，眼珠一转，笑嘻嘻的对念忆说到。
“嗯……好吧。”念忆想了想，这句话好像没毛病，于是答应了下来。
“扎针……会不会很疼啊……”知鸢有些畏缩，从小就怕针头，小时候玩针被扎过，从那以后都怕带针的东西。
“怕什么？大不了扎偏瘫了再扎回来就是。”王嘉洛带着开玩笑的口吻吓唬知鸢。
“啊？暗夜……”知鸢明显就被唬住了，眼看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念忆看不下去了，直接一掌拍在他的后背：“不要吓唬人。”
王嘉洛完全不在意，依旧嬉皮笑脸：“实话实说，每年的中医考场上，总有那么几个人，施针把自己扎瘫的，然后我去帮他们扎回来。”
“老师您也不用刻意说出来吧。”黎墨曦有些汗颜的抽了抽嘴角，自从念忆来了以后，王嘉洛总是开些小玩笑，令人猝不及防。
“放心好了，不会扎错的。”
……
“老师，知鸢的病……”帮知鸢诊断完，暗夜不知道和知鸢说了什么，知鸢先是大哭，然后平静下来，兴致勃勃的要来买衣服，于是他们去了商场。
“只要她想通了，这件病不难治。”王嘉洛看了看一旁精神满满的知鸢，那临时几针起来作用，不过暗夜要是劝不好的话，情况可就不是这样了……
“可是……这种病的病发率很低，得病率也很低，一般……知鸢不是那样的人！”黎墨曦将自己后半句的猜想咽了回去，她实在是难以启齿。
“……黎墨曦你是不是忘了，这种病，也可以是药物所致，我刚才和暗夜说过了，出了接下来我开的药，或者去医院开的药，其他的一概不准乱吃。
而且，知鸢也不是那样的人，天天和暗夜黏在一起，暗夜不可能不知道，暗夜是喜欢知鸢又不是恋爱脑。”洛洛无奈的翻个白眼，黎墨曦这孩子怎么也瞎想，她自己交了那么多年的朋友，怎么自己都有些不自信。
“对哦，我都忘了，不过今天是七夕，商场折扣，说起来也快到了换季，我就把念忆带去买几件衣服吧。”黎墨曦有些尴尬，自己居然一时担心而忘记医理知识，简直就是大忌。
“？我记得是你要买衣服啊。”念忆头上冒出个问号，不是说给自己买衣服吗？这算怎么回事？
“走了走了！”黎墨曦有些皮的将念忆一抱就跑向儿童服装区。
念忆的眼神：？？？？？
洛洛的眼神：去吧。
……
“黎墨曦姐姐，不用买了。”因为念忆高颜值与特殊的发色，挑衣服的很，但是黎墨曦不知疲倦的给念忆换左一套右一套，这不，在试衣间又捣鼓起来。
“没事，老师不会挑衣服，我可不想你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穿的奇奇怪怪的。”黎墨曦乐此不疲，看了看念忆身上的衣服觉得不合适，决定让她换下来。
“黎墨曦姐姐，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念忆换好衣服，坐在椅子上，突然有些凝重的看着黎墨曦。
“什么问题？你问吧。”黎墨曦分好要的衣服和不要的衣服，对于念忆的表情似乎没看见。
“你……喜欢王嘉洛，是吗？”
……
沉默，试衣间陷入了沉默，念忆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等待她的答案。
“……是，你会因此讨厌我吗？”黎墨曦良久才开口，回头看她。
念忆摇摇头：“不会。”
“为什么？在你眼里看来，我不应该是你养母的对头吗？”黎墨曦有些不解，蹲下身与她对视。
“我的养母姓黎，但她已经消失，不会再回来了，不论他与谁交往，我都没有立场去阻止。”念忆一想到黎夕，眼神就暗淡下来，浓烈的悲伤像是要喷发而出。
“……但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黎墨曦再次顿了一下，随后说到。
“我不是那个意思……”念忆发觉黎墨曦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为王嘉洛是因为她姓黎，所以才收她为学生的。
“念忆，无论我多么喜欢老师，但我绝对不会当那个替身。
更何况，老师只是对我待以学生之礼，没有任何的越界。
如果老师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想从我身上看到他曾经爱人的身影，那么我们也不会有任何结果。”黎墨曦温柔的抚摸念忆的白发，思绪万千，她不知道为什么念忆会问这样的事情，但不可能是王嘉洛想问的。
“但黎墨曦姐姐，我其实想说，他从未没有把你当成我养母的替身，只是觉得你勤奋好学又有天赋，才收你为学生的。
因为我曾经也问过。”
……
“什么？你们现在自己的事情都操心不过来，为什么要问我喜不喜欢黎墨曦？”王嘉洛坐在那里好好的，知鸢与暗夜突然冒出来问了这个奇葩的问题。
“今天是七夕节，如果你喜欢小墨曦就去表白，念忆与她相处的也不错……”
“我不喜欢。”
知鸢的话还没说完，王嘉洛直接打断她的话，一字一顿，不能再清晰了。
“为什么？！墨曦她喜欢你，你早就察觉到了才对！”知鸢的反应直接想打人，这算什么情况？
“那又如何，我已经有爱人了，尽管她已经消失，但不代表心中能空出位置，去装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王嘉洛没有半点嬉皮笑脸，与刚才给她诊断的时候判若两人。
“可是……”
“你不会希望我把她当做我爱人的影子存在，稀里糊涂的与我一个失去过去且不会有未来的人过吧。”
知鸢还想说什么，王嘉洛直接开口到，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活不久，又何必拖别人下水。
知鸢一时语塞，看向暗夜的时候，暗夜摇摇头，表示让她不要再说了。
“喜欢与爱都应该是双向奔赴才有结果，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就算黎墨曦长的再像我的爱人，但黎墨曦就是黎墨曦，不是其他人的替身，也不可能成为别人的替身，她的优秀与光芒不应该被掩盖在另一人的身后。
替身这种事情就不应该发生，净耽误别人的青春与年华去满足自己的私心。”王嘉洛从没有把黎墨曦当做替身，而且自己什么样子自己很清楚，一个活不久的活死人，何必去耽误一个拥有大好前程的学生。
更何况……自己清楚的很，回不来就是回不来，何必自欺欺人。
“老师！你们聊什么呢？气氛怎么那么奇怪？”黎墨曦已经付完款，与念忆大包小包的提过来，一来就看见他们的神色都好像不太对。
“没聊什么，我把买衣服钱转你。”王嘉洛当做没事，轻笑着打开支付宝，将钱转给黎墨曦。
“……老师，你转多了，我转还给你。”黎墨曦有些抽了抽嘴角，每次都是不问多少钱，直接转，一转就转很多。
“那留下来改天请我吃饭吧。”王嘉洛背靠墙，正准备伸个懒腰，身体却突然失去平衡，结结实实的摔在了瓷砖地面上。
“老师？！您没事吧？怎么了吗？”黎墨曦将手中的大包小包放下，连忙上前去看王嘉洛。
“我没事！”王嘉洛一反常态的拍开黎墨曦的手，咬牙爬起来，揉着自己的右小腿。
“……没事就好。”黎墨曦抿抿嘴，强颜欢笑的起身去提刚才地上的东西。
“我扶你。”念忆放下手中的两个小袋子，去拉了王嘉洛一把。
知鸢与暗夜面面相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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