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一顿连拖带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温宁从光天化日之下的街市带上了附近的荒山,随意寻了个无人的山洞,又捧来一垛稻草,安置了温宁,用明火符生起了火,魏无羡才在对面席地而坐。
温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沉,而此时的魏无羡正支着额头呆呆的望着前方,大概在沉思什么,温宁用暗哑的声音唤道,“魏公子”
魏无羡这才发觉温宁醒了,呆了一瞬,匆匆移到了温宁身边,扶着虚弱的温宁坐了起来,以往这种久别重逢的场景是一定要大大地开个玩笑,再来个勇猛的拥抱,可眼下这样的心情是没有了。
温宁的目光在对方忧愁的脸上一扫而过,怯懦地低下了头,“魏公子,阿苑他”
“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魏无羡将身旁的水袋拿了过来递给了温宁,“先喝口水。”
要说这一切都要回到几日前那次和往常一样的夜猎,那是一场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夜猎,蓝思追和蓝景仪撒网,众蓝氏弟子一同追击,如果实在处理不了就放一颗信号弹,等待仙都含光君的到来,当然还有暗处的温宁这个保护伞,谁都不会担心会出什么问题。
每每夜猎结束都是各自活动的时间,蓝思追都会和暗处的温宁结伴同行,在附近的城镇寻个客栈,挑灯夜战一番,温宁并不太会下棋,远比不过这个含光君一手培养的得意弟子,这一夜,二人也和往常一样酣战到爽快,未想烛光一闪,一行人匆匆闯了进来,这些人个个膀大腰圆,佩剑挎刀,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黑布蒙面,二话不说动手就打。
区区几个小贼,对于蓝思追是不在话下,温宁更是一掌一个,可这些人有备而来,其中一人手执竹箫,一顿七零八落的吹着,音不成音,调不成调,听得人头痛欲裂,更神奇的是,温宁动不了了。
听到这里魏无羡大概明白了什么,“定身曲,就和金光瑶的封灵曲一样,能使修诡道术法之人定如泰山,动不能动。”,魏无羡似是安抚般地拍了拍温宁的肩膀,“不是你的错,这些人有备而来,就是我在那里,也要中招的。”
那人见温宁定在了原地,便收了竹箫,将目光投向一旁早已应接不暇的蓝思追身上,源源不断地上,又源源不断地被挡回来,那人摇了摇头,大概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又将竹箫竖在唇边,这回的调子不似上次那样折磨耳朵了,软软绵绵,昏昏欲睡,蓝思追脚下一软,险些成了人家的刀下魂了,好在挥剑一挡与那刺来的一刀错身而过。
魏无羡心内一颤,“安神曲,此安神曲非彼安神曲,最大的功效就是慢慢化去闻者体内的灵力,但是功效很慢,除非…”
蓝思追也是修习音律之人,闻音便觉不对,打开琴袋,挥手成琴,撩拨一曲,两音相撞,未想一口鲜血喷出,挥袖收起了身前的琴,整个人单膝跪地,拄着剑,灵力全失,这时才想起,“信号弹,含光君”,用沾满血污的手掏出了信号弹。
那人并没有给他机会,停了箫音,周围的黑衣人见状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那人不慌不忙的来到了蓝思追身边,一把抓住了他拿着信号弹的手,将信号弹夺了过来,捏了个粉碎,“急着见你的主子含光君吗?别急,会让你们见面的!”,那人从怀里掏出了一粒药丸,塞进了蓝思追口中,捏着他的下巴,手上着力,将药丸逼了下去,“只不过,不是现在!”
魏无羡点点头,仿佛在听有趣的故事一样,一拍手,“没错,就是这样,阿苑错不该破他的曲子,任何与安神曲对抗的音曲都会成为其的催化剂,加快了安神曲的功效!”,魏无羡模仿着蓝启仁的语气说道,“应该直接放掉手中的信号弹嘛,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唉!”,话落还不忘重重的叹口气。
“那人的声音做了伪装,面貌也进行了遮挡。”,温宁痴痴的说道。
“这不是废话嘛,难道他还能脱光了站在你面前,看,就是我袭击了你们,来吧,过来算账吧!”,魏无羡在温宁的脑门上重重的拍了下去,“十年了,光长肉不长脑子!”
见温宁的薄脸皮被自己说的羞涩无语了,魏无羡才开口提了个头,“然后呢?”
“啊,哦”,温宁这才想起自己光顾得脸红了,正事儿都忘了,才忽的抬起头,“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到了岐山不夜天了。”
“岐山不夜天?”,魏无羡念叨了一遍,便将目光投向了温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