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冷风席卷了最后一丝烛火,私塾内再次恢复了进来时的阴暗。必清终是敢站起身来,目光看向徐子敬走时的方向,慢慢靠近道济。
注意到道济的神情,他也是通事理的人,此刻并未多言,只安慰几句,虽不知道他们二人恩怨详细内容,多半也能猜到。
道济闭目,脑海中一瞬的思想,停留在小时候他们三人共同玩耍的画面。他知道,子敬从小就喜欢胭脂,他懂得成全所爱的人,以至于后来他要娶胭脂时,他都只是默默的祝福他们。
当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方才清亮的眸子略微深沉了。那把破蒲扇被他一个手腕花收在身后,他轻声,似是无力,说道:“必清,我们回去吧!”
必清应声而答,夜间,晚风吹行舟,花路入溪口,道济不免仰头问苍天,心之所悲,何去何从?
子敬下的寒毒十分厉害,若非道济离去之时,以仙法护住百姓心脉,恐怕也熬不到此刻。
因为担心此毒会扩散,传染给别人,所以灵隐寺的僧人无事,便待在禅房内诵经。
李奕欢愁眉苦脸,在床榻边踱来踱去,十指紧扣,就差嵌入肉中。看着床榻之上的女子,胭脂的色泽已然褪去,只剩下苍白色。
良久,她颤了颤睫毛,缓缓睁开双眼,眼眸中映入李奕欢的身影。她用手撑起了身子,斜靠在一旁。
朱唇轻启:“李姑娘,我怎么会在这儿?”如今有些恍神,忆不起之前的事情了。
李奕欢听到她声音,方才知道她已经醒过来了。她心神方定,道:“方才你不是去救一个老人家吗,裙边沾了雨水,中了寒毒,本姑娘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你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胭脂这才回想起整件事情的经过,但她也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李姑娘,既然你有能力祛除我体内的寒毒,为何不解救那些百姓呢?”
“你当我是神仙啊?救你一人尚且吃力,是,我法力无边,能上天入地,但也不是什么事情会,圣僧如今都没有办法,只能凭借佛法护住他们的心脉,我又有什么能力呢?”
胭脂未怪她,她说的也有道理,若是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世间便无苦难人。
她起了身,温婉一笑:“李姑娘说的在理,是我心急了。”李奕欢不好意思的挥挥手,回之一笑。
却在此时听到有小沙弥说道,陈亮白灵,赵斌白雪和道济必清已经回来了。李奕欢和胭脂走了出去。
道济仍是愁眉苦脸,看到胭脂的那一刻,不免想起了如今的子敬,世事无常,到底要不要告诉胭脂子敬的事情呢?
陈亮和赵斌没有发现道济的神情,应该说一众人除了胭脂之外,都没有发现。
陈亮将雪柔赠予的天山雪莲亮出,展露在众人面前。从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雪莲,众人皆是惊叹。
道济换了一副面孔,如今更重要的是如何将处在水深火热当中的百姓给救出来。
“亮亮这次完成的不错,”转而看向赵斌,“赵斌啊,你呢?”赵斌和白雪分开一道,将藏在身后的李怀春展露出来。
李怀春朝道济俯身一拜,称一声:“圣僧,好久不见啊!”道济点点头:“是啊,好久不见啊。“
看事情都完成的差不多了,道济一拍掌,“好了,事情都准备的差不多了,那就开始吧!”
“开始?怎么开始?”众人没反应过来,赵斌猛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师父,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道济笑嘻嘻,问道:“跟师父有什么不可以说的,”而后大喊一声,“还不快说。”
赵斌被吓了一跳,说道:“师父,李怀春李大夫根本就没有什么祖传秘方啊。”
如今轮到道济吃惊,“啊――”了一声,而后看向站在一旁的李奕欢,道:“李姑娘,这……不解释解释?”
李奕欢见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食指指着自己,“我?”想想,这些方法好像都是自己告诉他的。
半醒半糊涂的李奕欢解释道:“那什么,怎么可能没有呢?不可能,的呀!”
说到后面自己都不相信,尴尬一笑。怎么说这般重要的事情落在她的头上,也是对她的信任,而今……
她再次掐指一算,眼珠骨碌一转,摸了摸下巴,不好意思说道:“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吧,那什么,其实我之前说的那个方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众人又是“啊――”了一声。道济此刻才想起徐子敬对他说过的话,他的毒,很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