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伦敦大雪纷飞,银灰色地云把天空压得很低,魔法世界的氛围却是一点也不沉闷的。黑魔王、神秘人、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家伙,巫师界最有名的恶混——伏地魔,死在了救世主哈利·波特的红光下。
整个魔法世界因此沸腾,巫师们无论年纪,都在享受着大战之后的,前所未有的宁静和舒缓。
雪停了,巫师们的心情大多都是悠闲而愉快的。尤其是在修整后重新开课的霍格沃茨,更是如此,年轻的巫师欢乐的互相交谈、玩耍时,一只皱巴巴的纸鹤扑扇着翅膀,从人群的顶头飞过,它身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字,几乎一点空隙都没有。
没人知道纸鹤飞了多久,也没人知道谁最先打开了这只纸鹤。虽然这封信很长,但语言并不晦涩难懂,故事,也早成了佳话,至少在青年的男女眼中,是令他们心向往之的,也是曾经津津乐道的。所以,
我们不妨听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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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艾玛·格罗斯曼,我记得。我此刻拿着羽毛笔,纸上落下了我尽可能写得端正的花体。我不知道我在写什么,随笔,信件,散文,甚至是遗书?我不知道,但我的手臂和紫色羽毛笔总是催促着我:坐到书桌前,拿出信纸,写点什么。
我不明白,这似乎成了一种生理本能。像是我想要走路,我会下意识的抬起左腿,而每当我想起一个神秘的人的时候,我总会想拿出纸笔,写下自己的一些想法。
我实在无法理解这样的自己,但也不想再反抗自己的手臂,雪停了,让我好好的记下些什么吧,尽管我也不清楚,这样做的意义。若你有幸看到这一封信,请你读完,也请尽你的所能,帮助我明白,我提笔写下的疑问,它们困扰了我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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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德拉科·卢修斯·马尔福先生,你好:
我是顺着一个古怪的项链上的指针,一路寻找到你的墓碑的艾玛·格罗斯曼。很抱歉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名字时,是在墓碑上,很抱歉当我想去认识你时,你已经永远睡去,但或许,又不用抱歉。
自霍格沃茨大战战胜伏地魔之后,我似是得了一种怪病——我的记忆零零碎碎,好像有了很大的空缺,尤其是当我在斯莱特林休息室时,我能记起的往往非常非常模糊,甚至有时,一片空白,一干二净。
我对自己的记忆力非常有自信,这并非自恋。因此我认为这是得了什么病症,或是中了什么咒语。
而赫敏反问我:“你看看身边,看看我们,你忘记了谁吗?你一个也没忘记。”
是的,我看看四周,看看我身边,每一位朋友都是那样熟悉,似乎没有任何问题,但当我的记忆中留下了“德拉科·马尔福”这个名字之后,一切便都乱了。
我去询问过我最信赖的朋友们,哈利·波特、赫敏·格兰杰、罗恩·韦斯莱、贝琳娜·卡特等等等等。他们的回答一开始非常不统一,有的说你是马尔福家族的小少爷,只可惜没多久便夭折了;有的说你战乱中被某个食死徒杀死的万千可怜人之一;有的说你是个恶人,死在了傲罗的魔杖下……
我知道这些答案都不对,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
后来,他们的答案开始统一:说德拉科·马尔福是一名斯莱特林,一名再普通不过的斯莱特林,因为马尔福的姓氏嚣张跋扈,盛气凌人,是个讨人嫌的家伙,后来,在霍格沃茨大战时,不幸身受重伤,死去了的斯莱特林。仅此而已。
这个答案倒不知为何让我有些认可,不知为何。
但无论是谁,无论是哪一种答案,终究会是同一种结果——德拉科·马尔福不过是德拉科·马尔福,他不认识艾玛·格罗斯曼,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这就不得不要提起一件很丢人的事了——我在家中的首饰盒里翻到了一串项链,项链上是一块圆盘,上面有精致的金色指针,无论我在哪,它总是不偏不倚地指着同一个方向。
我开始好奇,跟着指针的指引,走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那有一片墓地,并不阴森,但还是让我感觉十分压抑。墓碑上的姓氏都是“马尔福”,这并不让我奇怪。但当我走过一个墓碑时,指针的方向猛地一转,直直地指着它——
“德拉科·卢修斯·马尔福”
“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学院优秀学生,大战中意外牺牲,享年十六岁。”
你或许好奇,我当时是什么感受呢?我记得很清楚,我说过我对自己的记忆非常有自信。
当时的我,第一反应是惊异,十六岁,风华正茂,阳光自由的年纪,就这样牺牲了,很难不让人难以接受;再是难过,或许没有,但我的眼泪在这样说。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流泪,我发誓这是实话,但我的泪像是汹涌的江水,冲垮的堤坝,倾泻而下,是如何都止不住的。
那一个下午,阳光很好,有一点风,是一点都不苦闷的天气,我却缩在你,德拉科·卢修斯·马尔福先生的名字前,痛苦了许久许久。更可笑的是,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我根本不知道我在哭什么,我像个精神病,抱住了后来寻找到我的赫敏,抱着她,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似的,可是明明,没有人做什么,可是明明,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我开始对你越来越好奇,在魔法部寻找你的痕迹。也是收获颇丰的:我知道了,你长得很好看,是个很干净,很优雅的贵族少爷模样。你来自马尔福家族,巫师等级考试的成绩非常好,是一名食死徒,却在后来,被救世主哈利·波特先生追封为傲罗,赋予了梅林爵士一级勋章。
你一定是个很厉害,很伟大的人吧。
在看你的资料时,我也在落泪。不要嘲笑我,我本就是个很爱哭的人,但我究竟为什么哭,我不知道,我只是越来越坚定,你与我,一定曾经有过一段令我无比珍惜的关系。
是朋友吗?是战友吗?是知己吗?还是恋人呢?
我再无从考证,但我的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你的身影,还有隐隐约约的,你的声音,很温柔,很微弱,在叫“蠢猫”,在哭泣,在欢笑,或是再说“还有我在”。很多画面,很多梦境,它们都太真实了,但所有人都在告诉我,不要相信。
德拉科·马尔福啊,你究竟是谁呢?
德拉科·马尔福啊,你究竟与我,有过怎样的过往呢?
德拉科·马尔福啊,你究竟是为何,从我的记忆里离开的呢?
德拉科·马尔福啊……
我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什么,我只知道我很想你,我好像很想你,这让我失去了发呆的能力,我的脑海里你的名字挥之不去,希望你回来,虽然这不切实际,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在拼尽全力的想要想起你……
你一定是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吧,是什么让我忘记了你呢?是什么让我必须忘记你呢?是什么呢……
那个和我握手的人是你吗?
那个抱着我入眠的人是你吗?
那个在迪安森林救下我的人是你吗?
那个在血泊中死去的人是你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的脑海里,总会有你的样子,我总会想起你,德拉科·马尔福,金色头发,灰蓝色眼睛……
德拉科·马尔福先生,
我的大脑从来没有一刻想过你能看到甚至读完这一封信,
我也没有办法回忆起曾经,我,或者我们经历的事情,
但在此刻,书桌前十七岁的艾玛·格罗斯曼小姐,有一句话要说,无论我们过去如何,无论我们是否有过所谓的曾经,无论我们是否认识,我想说——
……
德拉科·马尔福,
我喜欢你!
笙这封信也是很早之前就存好的稿,那时候真的为德拉科的死做好万全的准备了,终还是没能战胜自己的私心。
笙就当这是不同的两个结局,我会更喜欢德拉科死亡这一个版本,但,我还是希望在真正的结局中,小白鼬可以和他的蠢猫一起,看太平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