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
血液大量流出,几乎要将他的整个身体浸透,哈利脸色苍白如纸,完全失去了力气。
“愈合如初!”她用力挥着魔杖,却没有起一点效果,“愈合如初!怎么会……怎么会……海格!海格!救命啊……”
艾玛无助地喊着,还在不断试着她所知道的治愈魔咒,但都毫无办法。她急得眼泪直流,眼睁睁看着哈利的生命在流逝,她想背起他,几次尝试却都失败了,哈利的血沾满了她的手。情急之下,他一记粉身碎骨打破了海格小屋的门。还好海格在,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抱起了哈利,以他最快的速度,往霍格沃茨走去。
艾玛从地上跌跌撞撞站起,害怕得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却依旧尽力在追上海格。她不明白,什么样的魔咒,让所有的治愈反咒都无效,这是什么样的黑魔法,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校医室里一片沉寂,他们围着被狼人抓伤的比尔,在邓布利多的死讯下如雷轰顶,看到哈利时更是感到一切都崩塌了。
“波特!海格!波特怎么了?”从来没有人见过麦格教授这样着急,她苍老的手紧紧捂在嘴巴,眼睛都快瞪出眼眶。
“我不知道,教授……想办法救救他!”
“快!”庞弗雷女士飞快收拾出病床,用力拍了拍,“把他放下来!”
“哈利?你还听得到我说话吗?”艾玛焦急地站在病床边,眼泪哗哗地往下掉,“你还醒着吗?”
哈利的整张脸都完全失去了血色,黑色袍子被脱下,哪怕洁白的衬衫已完全鲜红,仍然能看到有血液溢出,刷着一层一层的滚烫。即便如此,他依旧尝试着睁开眼,给艾玛以回应。
“哈利……”
庞弗雷女士魔杖一挥,哈利被血液浸透的衬衫被解开,身上巨大的刀痕触目惊心。
斯内普脸色顿时铁青,黑曜石般的眼睛全是惊与愤:“谁给他施的咒?!”他看向艾玛,每一个词都带着怒气。
“我不知道……他,他在和食死徒搏斗……我不知道是谁……我看到……德拉科……德拉科……”艾玛被赫敏紧紧搂在怀里,她的泪依旧止不住,恳求的看着斯内普,“教授……求你救救他……”
“都让开。”斯内普用上了一如既往的腔调,威慑极强,病床边让出一个空位,由他将魔杖放在哈利的胸口上。
魔杖沿着咒语造成的巨大口子移动,嘴里唱歌似的念着他们从未听过的咒语。第一遍咒语让出血减轻了,第二遍咒语使伤痕缓缓愈合,念完第三遍,伤口像是被缝合好了一般,留下了一条条鲜红的痕迹。
不需要任何提醒,庞弗雷女士紧随其后,在哈利的伤痕上滴上白鲜。血红的痕迹火烧似的冒着热气,哈利感觉到了疼,但虚弱的身体无法支撑他做出任何动作,连睁眼这样轻微的举动都无法做到。药物治愈伤口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悬崖勒马般的让他停在了昏迷的边缘,忽然有人握住了他的手,大滴大滴的泪珠雨打般的落在他的手背,温热而湿润。
“哈利?你还醒着吗……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哈利清晰地感觉到,艾玛双手都紧紧攥在他的手上,恐惧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袖口,传来湿热的触感。他轻轻动了一下食指,点在艾玛娇嫩的手心,作为回应。
“教授,他还醒着……”她的声音撕心裂肺,“他的手动了……”
“艾玛。”赫敏安慰地叫着她,蹲下身,抱住了她的肩膀。
“波特?”庞弗雷女士靠近他的耳朵,“你现在能喝药吗?”
他不确定。
哈利依旧睁不开眼,但他能模糊地感受到,自己身处病床,被关心和恐惧的眼神包围,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艾玛第一次握住了他的手,哭泣让她浑身颤抖,不停在抽噎着,将他的手攥得更紧。
应该是能的,他其实,会更清醒一些了。
哈利的手指微收,扫过艾玛的指尖。
“可以的。”艾玛立刻说。
药水一点一点喂进哈利口中,他能感受到冰冷的汤匙一次次舀起药汤之后变得越来越热,他能感受到自己艰难地咽下了每一口药,慢慢慢慢地,他甚至感觉到了酸,又感觉到了一丝甜。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正在慢慢恢复,身体在变得温暖起来,像是点燃了炉火。
但他看到了一片黑暗……
他发觉艾玛更紧的攥住了他的手,用力到连带他的手一起,在不停的发抖。她将额头附在他的手背,炽热的呼吸将一切包围。
他知道为什么,他看到了马尔福庄园。
四年级前的暑假,却又好像那样遥远……庄园的陈设没有改变,氛围却压抑沉重,每一口空气都像是绝望的。他看到了,他看到那个走路带风的小少年跪在地上,轻吻他的袍子,他看到了,他看到他以最卑微的姿态,将邓布利多的魔杖双手奉上,他也感觉到了,喜悦、解脱、疯狂的畅想和近乎可怕的狰狞……他看到了巨蛇纳吉尼,她高高的扬起头,扭曲着柔软地身体……
他感觉到自己在下沉,再一次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当他已经准备好接受一片漆黑时,却看到了灯火透来的暖色光亮……
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