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办公桌前翻教案,眼神一瞟正落在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细软的光芒像是在提醒我什么,我愣神了片刻,将戒指从手指上取了下来。
它戴在我手上看上去似乎没那么相衬了。
兴许本就不相衬,是我自己一厢情愿,铁了心认为自己配得上这枚戒指,到头来才意识到自己只是个披着别人华丽衣裳的小丑。
出乖弄丑,还沾沾自喜。
下课铃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刚好许老师抱着书走进来,热络地和我打招呼:“小婉,明天放五一你有什么安排?”
“五一啊。”我咂莫了下嘴,“我想回家。”
“你不打算出去玩什么的,我呀要带女儿出去旅游,考试得了第一,答应过带她出去。”每回说起她的女儿,许老师都谈兴很足,言语间都是骄傲和愉悦。
我订好了晚一些的车票,上车坐稳没两分钟,小丽的语音消息过来了,尖叫着问我在哪。
“火车上,回老家。”我回复过去。
她直接打了电话:“抽的哪门子邪风,回什么家啊你?我想着明天你不有小长假吗,你不老早就念叨着想去剧院看那个什么,什么来着,算了我不记得了,两个月前预约的,工作人员打电话说有票了,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你跟乔松去看吧,我想回家。”我把手肘抵在窗边,看见外面的景致忽然觉得呼吸有些莫名地沉重起来。
“别逗了你看我和松哥谁长得像拥有欣赏话剧的艺术细胞?”
我克制住喉头想哽咽的冲动,把头发拨到后面:“我想我妈了,就……”
“少来了你我还……”小丽诧异地打断我,想要说什么却又猛地住了口,沉默了几秒才问道:“小婉,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努力压抑啜泣,声音还是颤:“我还能有什么事,你们小两口就去吧,万一宝宝有艺术细胞呢?先这样,火车要开了,我得睡一觉,拜拜。”
那场话剧,是因为它是叶总跟我提过的,才一直惦记着想去看,预约了很久也一直都订不到票,可我没有那么想去看了。
我以为我们会一起跨过千山万水,走向幸福的结局,可还是在半路败给了彼此,她牵的那双手,最终不是我。
或者说从一开始,就不该是我,但为什么我都明白,却还是这么难过,心里似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灼烧。
打开微信聊天框,我打了一段话,正准备发送时考虑了一下,思量再三,还是删除,只打了几个字上去:我们就这样结束吧。
点击,发送。
微信分手,还有比这更草率的分手方式吗?
回去刚一进门,还没等我近前我妈就数落了起来:“怎么了这是一脸丧气地回来了,头都不洗,妆也不化,遭骗子骗钱了还是工作吹了?”
“妈,丑橘在里面,我先回房间待会儿,饭好了叫我。”我把宠物包递到我妈怀里,丑橘扑闪着两只眼睛观望着外面。
它跟有灵性似的,像是看得出来我满脸丧气,一路上都没怎么叫唤,乖乖地呆在里面。
“知道了知道了,这是回来个祖宗。”
我仰躺在床上,双眼放空地跟天花板对视了很久,才抓过手机看了眼上面各种推送的提示,还有小丽追问我到底怎么了的N条消息。
而那个聊天框,依然是一个多小时前我的那条我们就这样结束吧,这算什么,传说中的无疾而终?她连个哦都舍不得回复我吗。
“只是分手了,我回家就是想平复平复心情,不用担心我,刚到家。”我点开小丽的聊天页面,发了条消息过去。
“分手????”小丽一连发了四个问号过来,“你还好吧,不是,这么突然的吗,好好的为什么就分手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们之间只是一场误会该多好。
我妈轻轻叩了下门,站在门口看我:“出来吃饭。”
“嗯。”
桌上都是我爱吃的菜,我环视了家里一圈,询问道:“我爸呢?”
“随份子去了,说你吧,你怎么回事,分手了吧。”我妈边为我夹菜边这么说着。
我低头嗯了一声,又听我妈叹了叹气:“看吧,我说什么来着,你们两个走不到一起,不是什么高枝都是你能攀得住的,听不进去我的金玉良言,理解不了我的苦口婆心呦。”
下意识想反驳,到了嘴边我还是咽了声,这些话说的很对啊,我顿了顿:“妈,是不是我哪里不够好?”
“就不乐意听这话,你是我生的,你哪里不好是在侧面否定我吗,行了闺女,用你们年轻人说的话,什么来着,只要换的快,悲伤就追不上你。”
“什么呀。”我愣是被这话给逗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