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早上天蒙蒙亮,我就被外头叮叮当当的声响吵醒了,翻了个身发现我旁边没有人。
我顶着一头乱糟糟出去,看到我爸妈和叶总都在厨房里包饺子,热络地聊着天,上和下睦。
我妈一回头刚好看见我,笑眯眯地使唤我:“正好你起了,省的我动弹,快去柜儿里取几个硬币来,洗干净啊。”
“知道啦。”我哭丧着脸把硬币拿过来。
叶总刚包好一个饺子,看着我拿来的硬币满脸疑惑:“硬币是要包在饺子里面吗?”
我点了点头,我妈跟着解释:“谁吃到了带硬币的饺子,这一年就会大吉大利,顺风顺水,好运气赶都赶不走。”
“真的吗?”叶总轻笑了一声,一边继续包一边端详那几个硬币。
“谁还信这个呀,也没见好运气赖着我过,还不如包颗水果糖。”我凑到腌好的咸菜跟前挑萝卜吃。
我妈白我一眼:“那是你从来都吃不到。”
“运气都给我爸吃了。”
我爸扶了扶眼镜,开始说道我:“本来就包的两三个,你这么大个孩子了不吃一盘能吃着好运气吗?”
这俩人真是绝配,上天怎么这么会安排就把他俩凑到一起了呢。
一盘也太看得起他们闺女了吧,我可是小鸟胃,食物只能吃一点点,露水只能喝一小口。
我抱着咸菜缸嘟囔:“仙女怎么能一盘饺子呢。”
叶总偷笑:“我听说公司里的点心都是你帮忙吃掉的呢。”
“……”
行嘛,这厨房不是我该呆的地方,我先溜了。
“谭小婉,给我把咸菜缸放下!”我妈在后面喊,哼,听不到听不到。
我正窝在床上玩手机,界面忽然闪出了微信的视频请求,我一看名字,顾旬,皱着眉犹豫了半天还是接起来了。
视频那头顾旬的谜之角度真是像极了我爸,再配上一首好听的山那边,中老年男人既视感,完美。
我还叼着根萝卜,毫不留情地嘲笑他:“顾旬,怎么着啊,这是老了不少啊,过了年五十二了吧。”
顾旬憨了吧唧的:“小婉,初二我能不能去找你玩。”
我迅速拒绝:“不能。”
“为什么呀,我请你看电影。”
“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呢,看电影的事情用不着你大老远跑一趟,老实在你家里呆着,过年好。”
叶总悄声无息地过来黑着脸夺走了我的手机,迅速挂断了视频,问完好把手机又递给了我。
一系列操作令我叹为观止。
“叶总,我没和他说几句话,而且我强硬地拒绝他来。”我呆愣愣地,看叶总的神情就直觉地想要解释清楚。
“我知道。”叶总欲言又止地看着我站了一会儿,“我是来拿走咸菜缸的。”
不等我说话叶总就抱着我的咸菜缸走出了房门。
我总觉得叶总有些不自然,哪里不自然,我又说不上来。
这种不自然一种持续到晚上年夜饭后,我爸的油焖大虾和酱牛肉上桌之后香味迅速吸引了在桌的所有人。
我刚要夹第不知道第十几个虾,被我妈拍了筷子:“某些人不是仙女,吃不多么?”
“仙女也是要下凡的呀!”
有虾将和牛将两员大将在,仙女呀小鸟胃什么的,通通都不存在。
而且我有预感,今年我一定能吃到好运气饺子。
好运气它说来就来了,还真被我预感准了,第三个饺子的时候我就吃到了。
啊,是那崩到牙的硬币。
我开心得都要跳起来了,我妈含着笑看我:“看来咱闺女的好运气要来喽。”
我爸一脸高深:“早上还说不信呢,原来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其实我更相信是叶总带给我的好运气,她在我旁边,我就吃到好运气饺子啦。
酒足饭饱之后就是我们家每年的固定保留节目,各路亲戚朋友都来,一度热闹得盖过春节联欢晚会。
害得我每年的春晚都得看重播。
我推开房间的门,叶总正倚在窗口出神地望着楼下几个小孩玩仙女棒,叫着嚷着,丝毫不冷,玩得不亦乐乎。
“我小时候的除夕夜更多是玩过家家,也不是单纯的过家家,是要排演电视剧的,三五个小朋友,一起演七仙女,演神雕侠侣。”我也站到窗前往楼下看过去。
叶总转过头瞧我:“表演细胞都是从小培养的啊,你演什么,小龙女?”
“不是不是,我演那只雕……”
小时候单纯是觉得那只雕很酷,跟着独臂大侠杨过走南闯北,所以我强烈要求要演雕。
也没有太强烈要求,毕竟别的小朋友都在争着演小龙女。
“你的别具一格,还挺酷的。”叶总的眼神蛮欣赏我的。
我也觉得挺酷的,不过,我说这些的目的并不是想回忆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