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辫儿早早等在后台,一刻也歇不住脚。他已经等了五月,终于今日又可再说一段。
人未见,声先出!
大家伙听这嗓音熟悉,可又多些风骨。
这手,熟!
这身板,纤细绰约!
一副翩翩公子样,双手御子板。
开口便是掌声雷动。
甲“这是辫儿啊,辫儿回来了!”
丙“是啊,是啊!”
着实,即使他一试嗓,却是这个时代少有的风姿。哪怕刀山火海,能听到他开嗓,也叫人奋不顾身想去听一段。
蛰伏五月,一开嗓,台下泪目,就连九郎也忍不住抽抽搭搭。还是老样子,一曲终。先自报家门,是规矩不能改。
张云雷“大家好,我是德云社的相声演员张云雷。旁边这位是我的搭档,杨九郎!”
一逗一捧间,比从前更是娴熟。
九郎捧了台下,也捧乐了角儿。他忽然愣了神。如此久了,角儿日日愁眉不展。今日他终于是笑了。
窗外烟花忽然相映,可世间万盏烟火 ,都不及他此时舒眉一笑时这般绚烂。
末了,两人鞠躬下台,可掌声却久久还留着。
终于又回到那个刚刚演完,冲下台大声告诉大家自己叫张满月的娃娃。
张云雷“师父!”
小辫儿九郎下台就直奔后台来,他们等不及要见师父。
先生紧的掏出手帕抹抹泪,生怕叫两个娃娃瞧见。
小辫儿才开口,他便忍不住,自己偷偷坐在后台哭的昏天暗地。
小辫儿叫九郎快些为他擦擦额角的汗,他也不想师父看着担心。他今夜站的有些久,九郎叫他先歇歇,谁知他等不得要见师父了。
杨九郎“疼吗?”
九郎眸子全是担心。
张云雷“今日高兴,不疼!”
他努力笑笑,还一边摇摇头。
德云社今日欢笑与泪水,大家伙笑笑:“祖师爷赏饭!”
今日,了了一桩心愿。
夜半,大林独坐台子还不肯回屋。
没人知道林子为何,只是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何不愿他走这路。
一盏热茶还烫口,
郭慕“怎的了,哥?”
郭慕就是不言语,也会叫人莫名的开心。
林子摇摇头。
郭慕“回屋吧哥,外面冷!”
郭慕跺跺脚,这个天气,她却只穿着一件薄衣。
今日先生头次向观众夸奖大林,大林不知心里是如何的心情,只是觉得莫名开心。
可是大林听得背后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他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别人说他胖些!
别人说他不过是靠着家世!
别人说他如何能担起少班主的名头!
可,也有人说他说的好。
终是再忍不住眼泪,一头砸进郭慕怀里。
郭奇林“慕慕,他们说我不行!”
郭慕笑笑,
#郭慕“我觉得你行,大家都说你可以,哥,我当初不也是这样,只因我们是先生的儿女,所以我们的努力终归会被否定,但是啊,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我到底只是先生的女儿,还是郭慕。”
想想大林和还是幸运,当初岳哥刚上台子,紧张到忘记台词,在大家气愤间被轰下台面。那以后他多些都是自卑,怕别人嘲笑。就连师父也许久都不许他上台。
郭慕悉心为林子开导,忽的发现茶凉了。她叫大林回屋,但她一直没告诉林子,师父一直是笑着看完大林的表演。
先生对林子爱的紧,只是不愿表达。师父给师兄弟的爱,远过林子,他不仅是师父,更是父亲。
一夜秋风凉,屋里却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