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

这种感觉很奇怪，思绪和心境都在酝酿着不属于自己的情感，却又说不上缘由。

唐晓翼琥珀色的眼瞳紧紧驻留在辞冉的视线中，他迫切地想知道这种感受的来源。

辞冉没说话，只是抬手别开他耳侧的碎发。数十秒后，他才柔声道：“你不需要太过纠结，因为我也一样。”

“我从一开始就怀疑自己对你抱有什么样的态度。就像你曾经说过的，我没有理由在密密尔泉救下你，而且一直关注你的处境。”

“后来我发现，这种举动是自发的，没有任何理由去促成。于是我选择接受，因为这是我自己的意愿，所以义无反顾。”

唐晓翼静静地望着他：“你就任由这种情绪不断生长吗？”

在斑驳的光影中，他能看清辞冉浅浅地笑了下。像是哄人一样的语气，凑在他耳边说：“是啊。”

这份无法言说的心情是一艘葬在意识里的忒修斯之船，永远长眠于灵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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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颠簸在泥泞的道路上。天色碧蓝，澄明的阳光格格不入地照亮这片荒芜的土地。

早在前些天，楚安就开始计划去世界塔的事。据了解，塔的具体坐标位于溪云市一处偏远的郊区，因为路难走，就挑了个天气好的日子动身。

驾驶位上的苏北然戴着墨镜，不断提速让车子飞驰。他修长的刘海被风掀到了脑后，从背后看过去，头发几乎炸成了深蓝色的烟花。

唐晓翼实在很想吐槽这个令人发笑的发型，但毕竟人家在开车，就换了个话题：“你们没叫上阮七和宋悠悠吗？他俩人呢？”

副驾驶上的叶久嫌风吹得冷，于是把兜帽扣好，缩着手解释道：“他们比我们先走，这会儿估计已经到了，之后还要靠他们带路。”

唐晓翼“哦”了一声，舒服地窝进座位里。

开有两小时左右，远处的地平线隐隐露出房屋的轮廓，两侧的道路愈发宽敞，星星点点地缀着草木。苏北然忽然加大油门，迎着呼啸的狂风闯入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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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一处比较平坦的空地上。

阮七一身迷彩服，从一座沙堆后走出来，脚上的黑靴子染得全是泥。他看见人来了，热情地挥手打招呼：“嗨，你们到啦！”

楚安催促道：“别愣着，快点带路。”

阮七脚步轻快地领路，满是成堆杂草和杂石的路相当难走，磕磕绊绊的。后来的几个人不由自主地佩服起阮七的好腿脚。

前面是一个下坡，阮七转头道：“前面五十米就是了，那有个湖，宋悠悠就在湖边。”

所有人都看见了不远处的一面明镜。湖水是淡淡的青碧色，在周围没什么树木的环境下有一丝突兀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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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悠悠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捧着一个厚重的牛皮本记着什么东西。那本子很面熟，是楚安的。

阮七朝她喊道：“先别记啦，他们人来了。”

“等下，我很快的……”宋悠悠奋笔疾书完最后几行字，手一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满身的灰尘和碎石屑。

楚安走近问：“有什么发现吗？”

宋悠悠答道：“目前可以确定世界塔就在这附近，就是不知道入口在哪，最可能的位置是湖周围的地方。”

辞冉往四处看了看，提议道：“要不我们先围着湖转转吧。”

集体回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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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翼走了几步，不时偏头看看他在水面的倒影。

湖水并不清澈，远处看是青碧，走近就是潭绿了。他俯下身，凝视这片过于静谧、仿佛没有流动的水。

“唐晓翼，你过来下！”楚安突然喊他。

他们离得有些远。唐晓翼起身向她走去，他面前有处泥地异常的滑，脚一歪坠进了湖里。

“扑通！－－”

响亮的落水声惊起众人回头。苏北然皱着眉问：“什么掉下去了？”

楚安焦急道：“是唐晓翼！”

“啧，真不省心。”苏北然伸手把叶久从湖边拉开，想跳下去救；辞冉比他先行一步下水捞人。

这湖的水仿佛有一种奇怪的引力，生生拖着人往下拽。辞冉费力地握住唐晓翼的手，把人揽进怀里。

两人很快完全没入水中，湖面翻滚着层叠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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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很冷，是刺骨的寒。缺氧和晕眩入侵着身体，唐晓翼几乎丧失了知觉。

辞冉忽然拍了拍他的肩，用手指着前方。唐晓翼艰难地睁开眼，顺着指尖的方向看去。

一抹亮光逐渐自湖底扩散开来。像喷薄而出的炽热岩浆，不断腾升至水面，笼罩了岸上的一切。

在湖边紧紧注视着水里情况的众人遮住眼，一时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良久，一道陌生的男音荡漾在空气里，像塔楼里的钟声：“启动权限，允许进入世界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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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强烈的光线吞食了周遭的景色，一瞬间世界都似乎变成了纯白。

湖水淌入了白色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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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月该走剧情了，感觉人物突然多了不咋好写。

陵月快开学了，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