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阿醉在梧桐树上睡着了,直到天快黑了,才听见师兄们从后院过来。阿醉才勉强睁开眼睛,突然一只箭射到正屋的门板上。
二师兄拿着刀,四处看着,一群穿着黑衣的男人围住了整个院子。她缩在树上不敢动。
他们不像普通的刺客,没有蒙面,穿着黑衣,身上统一带着一块玉,由于实在是离得太远,她看不见其他的东西。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上前,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师兄。
他把玩着手里的核桃,看着几位师兄说:“沈源那个老匹夫已经死了,你们也跟着去吧。”
沈源是我们师父,已经一个月未见了。
大师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向前走了两步,二师兄也挡在前面。
他们想护住自己的师弟,而来的人实在太多,他们俩根本没有办法抵挡。黑衣人训练有素,很快将刀插进二师兄的胸口。那一刻,阿醉知道,这次是真的完了。
二师兄死的时候,眼睛特意盯向了别处,他躺在地上,嘴里冒出汩汩鲜血,他说了一句话,一句无声的话。他的嘴型告诉树上的阿醉:好好活着。
紧接着大师兄的头,也落下,缓缓地滚到梧桐树下。阿醉捂住嘴,连眼泪也忘了流,浑身颤抖着躲在树上看着大师兄眼睛没有闭上的头。
那个男人将手伸进三师兄的衣服里,“这倒是个尤物,不如跟了杂家去?”
杂家?是太监?那这就是师父口中的宫里人了!
三师兄被人捆着动弹不得,他眼睛里仿佛要流出血一样瞪着那个太监。三师兄一头撞在旁边的假山上,自尽了。
四师兄护住五师兄,“没人送终的傻玩意儿!”他破口大骂,那太监的脸色一变,示意手下将他拿下。
四师兄带着五师兄跑到山崖,阿醉在树上眼看着他俩从那里跳了下去。从那时,她知道,再也没有师父和师兄了。
那个太监的手下把师兄们的尸体抬进屋里,然后将整个院子都烧得一干二净。
阿醉躲在梧桐树上,看着熊熊烈火,终有一天,她会为师父和师兄报仇!她抱着树,手指甲掐进树皮里,仿佛感受不到疼一般力气太大将指甲给掀翻了。
那些人退下后,火还在燃。
阿醉爬下树,在外面喊着他们,“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
没人应,他们死了。
她跪在门外,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将她捡回来,是师兄们一直照顾,才能活到今天,而如今……
去了后院的悬崖处,从崖边往下望,一片漆黑。“四师兄!五师兄!”声音从山的那边荡回来,彻底泯灭了那最后一丝希望。
都死了。
从未有过的痛苦和绝望从心底最底端翻涌而上。那种难过让人忘了所有的希望。
满脑子全是大师兄的笑,二师兄的凶,三师兄的宠溺,四师兄的贱,五师兄的老成。
可是如今,一样也没有了。
她看见地上有一块玉佩,是打斗中一个男人落下的,她将这块玉佩牢牢记下随后丢进火里,然后匆匆下山,他们没准还要回来,她在这里只会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