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岳阳城郊的宅院,润玉看着天边的残月,一手捂住左胸,陷入那迷雾一般的纠结和迷茫中。
娴虞从后拥住了他清瘦的腰身:“殿下。”
润玉回转身来,将她揽入怀中:“虞儿,你幼时有过什么难过的事吗?”
他的声音那般空灵,带着无尽的疲惫和心酸。
娴虞斟酌着话语,缓缓道:“当然有,那时以为是天大的事,时间久了,就都淡了。”
“你会选择忘记吗?”
“记不记得又如何?时间流逝,往事不可追,凡事都会过去。”
她知道,润玉的痛苦在于哪里,要求一个人放下过去,是最自私的事,能做的,只有用时间去冲淡一切。
“虞儿。”润玉将她紧紧拥住,仿佛她便是他全部的寄托。
这一晚的他温柔而热烈,他那颗漂泊的心,只有她在身边,才能稍稍安定。
她在哪,哪里便是他的家。
他恨不得将他们两个人揉碎了,掺在一处,永远不再分开。
他是漂泊不定的浮萍,她便是他的藩篱。
他想他是离不开她了。
润玉带着满腹的心事,回了天界。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他们回去时,天界不过短短一瞬。
一回到璇玑宫,润玉便直接进了书房,娴虞走进去时,他正在翻查书卷。
“殿下在找什么?”
润玉从故纸堆中抬起头:“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位洞庭君似曾相识,我想查查她的来历。”
娴虞沉吟片刻道:“这位洞庭君不知是何出身,何时上任的。”
润玉眸色一亮,放下手中书卷:“我去省经阁查查。”
他带了邝露去了省经阁,娴虞看了秋浓一眼,回到水云台,在院内躺椅上坐了许久许久,才站起身。
她择了几味药材,吩咐静言去熬了碗浓稠的药汁,然后捏着鼻子喝下。
她看着天色,准备往膳房去,在院中看见秋浓正在收纳润玉的衣裳。
她弯着腰,仔仔细细的熨衣,动作极是细致。
看着的手轻柔地拂过衣裳的每一处,娴虞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她一步步走过去,从容地按住秋浓的手:“交给我吧。”
秋浓抬起眸,露出一个无可指摘的笑容:“娘娘,这种事怎么好让您做?”
娴虞也跟着笑了:“我新调配了熏香,正准备给殿下试试。”
秋浓道:“殿下怕是不喜欢那些。”
看她一副好心提醒的模样,娴虞反倒气急而笑:“仙子来的时日不长,殿下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难道我这个枕边人,不比你了解吗?”
秋浓睫毛一颤:“娘娘说笑了,秋浓不是那个意思,秋浓失礼了。”
娴虞也不理她,抱着衣裳就气冲冲往水云台去了。
秋浓看着自己拿着熨斗的手,眼神晦暗难明。
快到夜间时,润玉回来了,他神色还是有些不宁,匆匆用过膳后,去了布星台一趟,便到了水云台。
“殿下可查到了什么?”布上了结界,以免隔墙有耳,娴虞递了一杯茶。
润玉握着茶盏的手,似是还在微微颤抖,他有着拨云见雾,马上就要窥到真相和兴奋。
“我在省经阁查到,这位洞庭君是七千年前上任的,极少出云梦泽,所以十分神秘。”
他想了想,继续道:“今日还发生一件事,我发现了一副画像。”
他放下茶盏,伸手幻出一副画像,画上,是一位姿容淑丽的女子,在踏浪捉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