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露偷来了她父亲太巳仙人珍藏的红曲甘露,酒香醇厚,入口绵长。
静言被辣得直掉眼泪,一边哭一边猛喝水,娴虞和邝露看着她直笑。
邝露还有些忧虑:“娘娘,我们不叫殿下一起吗?”
娴虞把酒杯往她手里一塞,眨眨眼道:“你不觉得他不在,很自在吗?”
三人喝着酒,不一时就有了醉意,说起天宫中的新鲜事。
比如,月下仙人又撮合了几桩姻缘。
比如,天帝看上了哪个仙子,天后又在置气。
最最劲爆的,是关于火神有龙阳之好的传言。
邝露抿了酒道:“这也太假了吧,谁敢传出这样的谣言,也不要天后责难?”
静言想起了什么,插嘴道:“我倒是听说栖梧宫来了个新人,长得唇红齿白,他呀,到处在打听一位白衣仙君,连我都被问了几回。”
娴虞拿着酒杯的手一顿,缓缓放了下来。
锦觅……
“这天宫中多的是白衣仙君,谁知道他要找的是哪个。”静言翻了个白眼,夹了块甜藕。
邝露道:“毕竟是栖梧宫的人,还是少招惹的好。”
静言摇摇头道:“那人看起来倒是傻里傻气的。”她忽然想到什么,瞪大了眼:“听说月下仙人总是在他们之间忙前忙后,你们说,二殿下喜欢的,不会就是他吧。”
娴虞哈哈一笑,往锅里扔了把菜:“瞎说什么呢,吃菜,喝酒。”
静言酒量浅,不一会儿,就醉得趴了下去。
邝露推推她,见她动也不动,脸色红红嬉笑道:“她醉了。”
娴虞尚还清醒,饮了口酒:“刚才她说的那个仙童,可是叫锦觅。”
邝露眯瞪着眼:“这我倒没打听过,娘娘怎么关心起栖梧宫的事来了。”
娴虞用手撑着脸,看着天界明亮的星子,淡淡道:“没什么。”
“娘娘。”邝露撑着坐起身来,一本正经道:“你和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娴虞把玩着酒杯,仿佛不经意道:“什么怎么了?”
许是因为醉了,邝露将平日的谨言慎行抛在了脑后:“凡人有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得出来,殿下对你有情,你也对殿下并非无意,为何不能欢欢喜喜在一起?”
娴虞叹了口气:“许多时候,不是互相有意便可以在一起的,情之一字太复杂了。”
邝露努力睁着眼道:“哪有那么复杂?”
娴虞往她身边一坐,拦住她的肩膀,笑道:“那你和我师兄呢?他何时去太巳仙人面前提亲。”
邝露又羞又急,跺着脚道:“我与他只是朋友,朋友。”
娴虞看她醉态可掬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继续给她灌酒:“对对,朋友朋友,来,继续喝。”
邝露再也支撑不住,和静言倒在一处。
娴虞一个人静静坐着,跳跃的炉火,酒瓶歪歪斜斜放了一堆。
她喝着酒,看着天边闪烁的星星,明灭不定,仿佛谁的眼眸,在览遍世间情仇。
后面的事情,娴虞忘了,她只记得自己喝着酒,然后便不省人事。
第二天的清晨,她在水云台的卧房内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是如何喝着酒,回到了水云台?
她懒得细想,将身上盖得整整齐齐的云被掀开,便出了房门。
静言揉着肩颈,哭唧唧的拉着她,说自己和邝露在院子的石桌上睡了一夜,腰酸背痛。
娴虞找个瓶药膏,嘱咐她与邝露用了,看着紧闭大门的七政殿,犹豫了许久。
等她在小厨房做了些糕点出来,并一盘盘放进食盒内时,静言走来道:“娘娘,你这是要去哪啊?”
娴虞拿起食盒,郑重道:“去姻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