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了。
白若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人移上了床,仿佛回到了她刚到碧药门的那一天,窗外仍是阳光明媚,坐在她床边照顾的仍是云洮。
云洮见她醒来,立即问道:“师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若揉着额角从床上坐了起来,脑中昏昏沉沉的,她一边回想着晕倒之前发生的事,一边问:“师姐,我这是怎么了?”
云洮道:“师父说,你拿的那本《蛊世录》中被人夹了幻忆粉,与她给你的香料中一味草药药性相克,两厢冲突之下,你才会撑不住晕倒的。”
“幻忆粉?”白若疑惑:“有什么用?”
云洮起身,从桌上拿了一张纸递给白若,白若接过来看时,只见上面画了一棵草药,开着粉色的花朵,画的右上角题着三个字:幻忆草。
云洮继续道:“幻忆粉是用幻忆草晒干之后研成的粉末,有迷醉致幻的效果,一点分量便足以让人陷入美梦之中,沉浸在曾经的开心或者痛苦里不能自拔,所以通常会被人用来做迷香之类的东西。”
白若回想起自己闻了幻忆粉之后发生的事情,依稀记得好像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人,可是现在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些被幻忆粉撬出来的记忆,竟然也都消失无踪了,白若捏了捏眉心,轻声道:“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云洮没有听清楚,不禁问道:“师妹说什么?”
白若不想让别人担心,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云洮又道:“不过幻忆粉对人伤害极大,若是控制不好分量,一不小心可能就会使人永远沉醉在梦境里,十分危险。所以师父动了大气,看你没有大碍之后就去揪罪魁祸首了。”
“师父知道了?”白若问。
“是,”云洮点了点头,“我本是想约你同去用晚膳的,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你倒在地上,房中的香味也十分奇怪,就连忙开了门窗,又去找了师父。这才知道你是中了幻忆粉,其实如果不是药性相克,那点幻忆粉根本起不到迷药的作用,顶多让你昏沉一阵子罢了。可是没想到偏偏这么巧,赶上了。”
白若也觉得十分巧合,但仍是道:“让你们为我担心了。真是……”
云洮笑道:“师妹如今好了,我们便放心了,不过,你猜往《蛊世录》中夹幻忆粉暗算你的人是谁?”
“谁?”
“陌敛。”
白若奇道:“怎么会是她?”想了想又道:“不对,我听藏书阁的执事说,《蛊世录》这本书只有亲传弟子才有资格借阅,陌敛只是内门弟子,怎么能借到这本书呢。”
“她拿了掌门玉牌。才借到了《蛊世录》,看来是上次的教训不够,竟然还敢对你下手。”云洮生气道。
白若还是觉得有些不对,虽然她与陌敛之间确实不对付,陌敛暗地里使绊子也说得过去,可是白若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她刚刚被人暗中盯了一回,便又中了陌敛藏在书中的幻忆粉,这也太过巧合了,白若直觉。这两件事之间一定有某种她不知道的联系。
况且,陌敛在碧药门的权限并不高,怎么会知道下一个借阅《蛊世录》的人就是自己?她又怎么知道,幻忆粉与她用的香料中一味草药相克呢?
退一步讲,就算陌敛要下药,为何会下这种温和的,几乎没有任何效用的药呢?正如璇玑所说,若是陌敛将白若视为仇敌,这么好的机会,怎么着也该下沾唇即死的烈性毒药才对。
陌敛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