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箫姐姐竟是南先生的女儿,不知南先生如今怎样了?”
“家父家母已于去年亡故,我带着小妹流浪奔走,六个月前才刚刚定居那座观音庙。”
“抱歉,竟提起姐姐的伤心事,不过我却是记得南先生该是只有姐姐一女,筑妹妹——”
“阿筑是孤儿,不知谁家的弃婴,她六岁那年我娘瞧着可怜才从江极处的弃婴堂抱回来的,不过算起来,阿筑可是比我得宠……”南箫陷入追忆,皓月般的颜色让人不禁敛声。
日暮惜愁客,云挽半袖风。
待到暮色渐渐浅淡,浓墨般烧开的落日没入山头,南箫也要回房休息了。
“箫姐姐早些休息,明日还得早起去紫箢那学医呢!”
“好。”
南箫往别院去了,知冬已经收拾了厢房。我默默看着院外垂杨,悠悠地扇着上清扇。
“在树上挂习惯了?那便不必下来了,树上吊着回话也可以引领新潮。”我提起一边嘴角。
“阿呦,你踢我干什么!主子,天枢他踢我!”暗羽欠收拾的声音离了二里我也不会认错。
“主上,天机阁北斗,天枢来报。”
说话的是一个锦衣少年,比我大不得四五岁。银纹天青袍,威隐羽玉眉;声较磬石逊莫点,面比桃花胜三分。
白玉雕兰配他刚刚好,稳稳地在腰间系着。
“行了,一个个到我跟前装模作样给谁看,进屋说话。”我清冷着音色,抬手让了春把上清琴收起,案上那炉苏合也移至玄关壁内。
“小姐,世子也有话带到。”暗尘拿出一封信,两手递与我。
我接过,行及里屋帘后,端坐于案前,拆信。
帘外,知冬和了春勤手勤脚地为三人移近书案,沏好紫苏送的桃花茶。
“尝尝看,桃花茶,一位好茶的姑娘送的,应是极好。”我一边一目十行地看着兄长来信,一边开口对他们说。
“好喝!主子,可还有多的,给我带点回上清堂呗!”
“暗羽,休得无礼。”
“别嘛,堂主,你怎得这般无趣,难道这茶不好喝?”
“喝茶都堵不住你的嘴,白白扰人雅兴。”天枢小口啜着茶,嫌弃地看着暗羽。
“主子,你看看,他们俩合起来欺负我!”
我还半句话没讲那边已经闹了起来。
“行了,三个男人也能唱台戏,真是服了。”我将信读罢,无奈地看着暗羽在外面耍宝,了春和知冬在我身后偷笑。“小心你们一走,这俩丫头就把你们编排进了戏文里。”
了春和知冬笑出了声。
“说正事——天枢,暗羽——”
“天枢知错,特来请罪。”天枢不待我说完便从坐垫上离开,移至垫旁,直身行礼,端正姿态,不染纤尘。
“暗羽知错,特来请罪。”暗羽也瞬间正经起来。
“暗尘御下无方,特来请罪。”连一向沉默寡言的暗尘也出声告罪。
了春和知冬在我身后交换着眼神。
“既已知错,便都起来吧,这屋子久不住人,地上怪冷的,商量出对策才是你们此番寻我的目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