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两?”
“这么扣门,还崔氏郡主呢,出手就不能大方一点!”
“千两?”
“你我无缘啊。”
“紫苏姐姐,你这也太贪了吧!”我用上清扇撇开紫苏的手,调笑道。
“你可真笨,姐姐又不出世,要这银白之物又有何用?”
“哦,姐姐不爱江山爱美人,真真是高风亮节!在下佩服!”我抱拳作叹服状。
“不过,若是黄白色的话……”紫苏偷偷咽了口水,“那得值多少只叫花鸡啊……”
我微微叹了口气。
回到梅雪院,细想紫苏的话,我翻出昨夜信纸,与记忆比对。
无果。
我又翻出一卷星辰录,将这张信纸折藏其中。信中命天枢查寻此信来路,速速回报。
我令知冬擒了两只带来的信鸽,将星辰录系在其一足上,又将向素若姑姑问安的信系于另一翼下。
日垂西山,信鸟相失。
为暮霭镀金的棂沿边上,我淡淡凝了眸。
北归,西行——那是信鸟远离方向。
“小姐,怎地忽然想起给素若姑姑寄信了?往日不都是让天枢带好吗?”了春双手奉着瑶琴,将它摆于窗外新设的香案上。香案上焚着苏合,辟秽,凝神。
“时间久了,还是自己问好心诚。”我拖着繁复的衣摆,跨过门槛,走到案边满水钵前,俯身濯手。
“可这鸽子莫不是错抓了去京都的,怎的便往西边去了?”了春为我铺平衣摆,侍候着我跪坐琴前。
“或许,别有缘故吧。”我斜仰望去,深思无限。
将双手探至香炉素烟之上,上下翻覆。
捻拨一弦,留待余音;复挑二弦,决断和君。三声过后,试音毕,七弦流转成调。
我奏的是曲《潇湘水云》,吟绰揉注,孤独生相。洞庭烟雨,天光云影,连着将这两段弹完,梅树旁多了一道人影——
白襦蓝领,素腕寒脂;不似人间绛尘故,误遗仙泽润体神。
参悟不得法,曲子虽灵动,却没有魂魄寄寓,我一时兴致缺缺,便停下曲子,望向来人。
“师父这曲着实幽荡,却是不知愁之所起,因而未知所终。”我今日新收的徒弟见我停下便从梅树旁走来。
“消遣时间罢了,有些事情,不能强求,毕竟未经当时事,如何能解其中味。”
“师父又是何故弹琴消遣,可是有事烦心?”
“等人。”我已从站了起来,撩拨着略略绕弯的沉烟,又将目光投向来人。
“我可要避讳?”
“随意,心中有佛,何惧。”
“有理,那我就陪师父坐坐。”
“不必叫我师父,叫我羽儿就好。你不肯告知我名讳,不如我就喊你姐姐便了。”
“这可如何是好。”
“龙胆谷没有那般规距,你比我年长,自是唤我羽儿。”
“南箫,我叫南箫。”
“南箫?那便是箫姐姐,不知今日与我打斗的女孩可是您的妹妹?”
“正是,她叫南筑,是我从小带大的妹妹。”
“箫筑,你家不会专出乐师吧?”我半开玩笑地说。
“正是,我爹曾是御前琴师,犯了天怒,家道中落,被贬至江极之处,三年前才因着封后大赦天下,我得以恢复自由。”
“令尊可是南误钟?”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