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羽在离家还有很远的时候就看到一朵“白花”盛开在贫瘠的紫黑色土地上,让他觉得极度的不真实,似乎下一秒梦境就会破碎,一切都恢复到原来了无生气的样子。
舒宁将一只手放在胸口,即使什么都感受不到,但还是会有些心安。在无人看到的身体深处,那颗心脏空了,里面装了一把钥匙。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傅羽把从山上摘下的药放好后,在舒宁的身边找了个地方坐下了,“昨晚上大半夜的是做噩梦了吧,温度低得吓人,出了一身冷汗,怎么叫你都醒不过来。”
“对啊,噩梦,忘不掉,也不能忘。”
距离舒宁从上面坠落下来已经过了快三个月了,明天就过年了,届时翼族的结界是最弱的,傅羽该回去了。
傅羽住的屋子是他自己建的,家具也是他自己做的。舒宁每想到这些,都觉得心揪起来一般的疼,他本应该住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待遇;如果不是自己,他不用在这样的地方,被迫地为了生存而学做手艺、为了生存而与他人打架斗狠。
“傅羽。”
“怎么了?”
舒宁望着头顶暗沉的天空,像是毫不在意似的,问道:“你想到云巅之上去看看吗?”
“为什么要去?你又不去。”
傅羽处理草药的声音在两人的沉默中显得十分明显,舒宁没有说话,傅羽也没有停下手中处理草药的动作。良久,舒宁还是打破了难得的平静。
“若我说,你有必须去的理由呢。”
傅羽将手中的药草放下望向舒宁,舒宁没有看都知道傅羽的眼神有多专注,就好像在看他的神明。舒宁心中有些苦涩,他不是神明,更不配做傅羽的神明。
“若真是那样,宁,你陪我好不好。”
舒宁沉默良久,坐了起来。
好,我陪你。
“傅羽,我配不上你的喜欢。”
“如果你想好了,”舒宁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衫,回头望向傅羽,“就到悬崖来找我。”言毕,转身离开了。留下傅羽还在地上坐着。
地上凉,小心感上风寒。
夜凉如水,厚重的云层将夜晚该有的景象遮得一干二净,什么也看不到。
舒宁坐在悬崖上,吹着凉风望向远方,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下一刻,一件披风盖在了他的身上。
“晚上冷,小心着凉。”
是傅羽。
舒宁之前在为后面的行动忧心,不知此去是否顺利;但傅羽的披风盖在身上,身边萦绕的都是他的味道,便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傅羽,你猜得到我为什么一定要你回去吗?”
“上面应该有和我有关的东西,但我不知道是什么。也有可能你是单纯想让我去看看你生活过的地方呢。”
“真是聪明,不愧是……”
“不愧是什么?”
舒宁笑了笑,说:“没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直到过了半夜,从云层上传来雄浑的钟声。
“该走了。”
傅羽展开羽翼,正准备去拉舒宁,却见舒宁从悬崖上落了下去。还没等傅羽去救,舒宁却从底下飞了上来,背后赫然是一双翅膀。
舒宁没有解释,只是让傅羽跟上。二人抟(tuan)扶摇而上,穿过层层的云朵,来到了舒宁跳崖的地方。
与三个月前不同,现在悬崖上出现了一扇门,这是翼族皇家先祖设下的。舒宁绕过傅羽,从心脏中取出那把钥匙,插进了门上对应的孔中。
“傅羽,你来,将血滴在钥匙上。”
舒宁将位置让给傅羽,自己却一步步慢慢往后退。这个方法是皇族先祖留下的,为了让被误放进鬼渊的皇族有条生路,自然也只有皇族能用。
因为之前每当靠近傅羽时,钥匙就会散发出一股股暖流,所以才能如此快地确认傅羽就是真正的皇子。
就在傅羽滴血的那一刻,门从另一边打开了,傅羽看到了第一时间赶来的翼王夫妇及众皇子。
傅羽回头,面带着微笑。
“走啊,宁。”
“不了。”舒宁摇摇头,“我寿数已尽,接下来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不可能!你身体怎么样我还不清楚吗!”
“你的羽翼不可能带着我一起到这里,所以我服用了禁果。我没有羽翼,交换的代价就是生命。”
“舒宁!”
舒宁心知再拖下去傅羽就不会走了,于是笑了一下便整个人向后到去,再一次坠下悬崖。
悬崖上,傅羽被认出他的翼王吩咐手下拦住,寸步难行。
舒宁感受着掠过耳边的狂风,竟莫名地宁静。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声音。
“人啊,还是要信命,当初也是不信命,换得如今十世轮回的结局啊。”
翼族新历二十三年,翼族最小的皇子被寻回,举族同庆。
却也是舒宁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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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写得不好,望见谅。诸位若是有什么建议的话,可以尽管直说。呃……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那就这样吧。(鞠躬感谢(❁´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