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恋人……”肖战没有犹豫的回答,老贺错愕的神色在他意料之中。
说与谁听也许都是这样的反应,努力了那么久摆脱童年的阴影,站在阳光之下,变成优秀的刑侦法医……都抵不过与王一博一朝一夕的相守。
看到对面的人哑然无声的样子,搭档那么久的兄弟,他似乎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所要放弃的生活。
肖战拉过老贺的手臂,微皱眉心的说:“江队……他们都还好吗?”
“你……你自己回去看不就知道了!”老贺甩开他的手愤怒的骂道:“你他妈是不是疯了?得了斯德哥尔摩……”
他的话没能说完,“砰”一声枪响,老贺脚边的土堆被击穿,细石子和潮湿的泥土瞬间飞溅而起,他用手臂挡住脸的时候,微烫的金属枪口已经抵住他的太阳穴。
王一博幽深的眸子在黑夜里散着寒光,他只要轻轻扣动扳机,面前的人就会应声倒下。
跟踪过来的路上一直没有看清楚王一博的脸,此刻,老贺的表情惊讶比恐惧更多。
他心想,这人在一年多前就坠海失踪,怎么还活着?原来是他……怪不得,肖战要放弃一切跟他走。
FUN的18号,派遣局的“太子”居然是同一个人,老贺冷哼了一声,盯着他没有说话。
肖战几乎立刻握住了王一博的手腕,紧张的摇头说:“一博,别杀人……”
他说话的语气像在安抚,尾音那么温柔,眼睛里蓄着水雾,让王一博忍不住的看向他,低沉的说:“肖战,你回去。”
此刻的情形让他怎么离开,王一博之前受雇佣的组织去完成任务,即使杀人也可以抹灭痕迹,以全新的身份在世界的任意角落重新开始。
可现在为了他,脱离了那些组织,腹背受敌的逃亡……更何况,他现在枪下的人,是自己的搭档。
肖战的心备受煎熬,他既害怕老贺通知警队来到此处,又好怕王一博伤害他……刚刚愈合的伤口似乎都隐隐作痛。
他颤抖着松开王一博的手腕,像是乞求一样可怜的看着他们。
老贺也示意他离开,转脸对着王一博说:“那,就我们单独谈谈吧。”
王一博的枪口始终抵着他,直到走出树林回到道路边的车里。
“你怎么知道可以和我谈条件?”老贺举起双手,被缴了枪,抵在车门边点了支烟。
“救琑儿的时候,在隐藏地看到你。”王一博接着说:“而且,你刚刚还在试图把他撇干净,没有杀他或者伤害他。”
老贺顿了一下,没有否认什么,皱着眉头说:“追杀系统一旦启动就不会收手,下次来的人就不是我了。”
王一博看了一眼海天相交的漆黑幕布上点点繁星,说:“我会保护他。”
老贺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摇摇头:“你记起坠海之前的事了?”
“没有,只是一些模糊的片段。”王一博微不可查的叹息,也许最大的遗憾就是忘记了和肖战曾经在一起的回忆。
沉默了一阵,老贺突然开口说:“那孩子是他的精神寄托,如果没有……可能他已经因为抑郁不能正常工作了。”
“我会找到FUN的'苍河'和那个丢了的U盘,交给你,只有一个条件,别伤害肖战和琑儿。”王一博收了枪,又把老贺的枪拍在引擎盖上。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为了你牺牲自己?”老贺看着他,想到眼前的人在码头坠海时,肖战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他开车离开了,后视镜里是海岸线卷起的浪花,再给他们几日天光,也算仁至义尽了。
派遣局和FUN的背后都有巨大的势力,然而同样涉猎军火毒品贩卖人口,必然存在利益冲突。
那次交易毒品的证据,足以让FUN的幕后玩家彻底倒台……老贺心里想,完成这个任务,自己应该可以脱离派遣局了吧。
王一博回到小屋里,一进门就被拥进温暖的怀抱,他抬起垂着的手臂,轻轻拍肖战的后背,说:“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