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声音发抖的姑母，霍无伤开始说起了自己所知道的那段过往。
“当年臣与阿狸两个贪玩，因为刮破了衣服，表兄担心臣受责罚，便昂臣与他换了衣服，臣最后都没有想到他会因为那身衣服死在了凌益的剑下。臣当初与阿狸玩，便躲在了阿父的书房，原本是想表兄找不到臣，却没有想到等到的是，亲眼见到因臣阿父不愿意与他同流合污，他就直接偷袭杀了我阿父。之后我就吓呆了，愣愣的一直藏在了书房里，后面外面传来的砍杀声，让我更加不敢动，我当时无比的害怕，就这么一直躲在柜子里面，一直等着，直到姑母寻我。”
霍无伤想着当年的事情，眼眶泛红，带着浓郁的杀气。
白幽看了一眼一说话的霍无伤，而那个时候大约就是外面的人一直厮杀的时候。只是当初自己刚进入身体，除了提剑杀人，根本就无暇他顾。
袁慎这个时候似乎有些明白为何这两位霍将军为何会如此煞气重了。当年两人的年岁不大，却已经是亲眼见证了家人的死去。
文帝听着两人的叙述再一次看向了白幽。
白幽察觉道上首的目光：“我依稀记得自己受了伤，在尸体堆中听到一阵阵砍杀声中清醒，脑子当时就有些迷迷糊糊的，耳边四处都是惊惧的叫喊声，刀剑碰撞的声音。等我恢复了一些力气之后，便立即寻了一把剑开始杀人。我现在都记得，当时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杀光那些进入霍府的人。那一日，从白天宝黑夜，我都没有太多的感觉，等到清醒的时候是程始夫妇赶来救了我。醒来之后我的脑袋除了砍杀，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
霍君华听到这个话，眼眶中的泪水再一次决堤。
文帝尽管早前就知道一些无忧的情况，但那个时候并没有这般详细。他也没有办法想象十多岁的小女娘是如何活下来的。
白幽却没有听，继续平静的说到：“不过，虽然没有了记忆，但当初孤城活下来的孤儿却多，慢慢的我从那些人的口中知道了孤城的惨状是怎么来的，所以在一点点的了解之后，将我自己的身世拼凑了出来。或许，我的骨子里就流淌着霍家的血液。自此以后我就想守在孤城，守着我父兄即便是死战也并没有后退一步的地方。接下来几年陛下也是知道的，我就守在了西宁郡。只是事情还是出现了一些意外，就在几年前，我带着人打到蛮人的领地，意外得到了蛮人与凌益勾结的信件。”
文帝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所以你当即便决定顺了朕的意回了王都，顺便调查当年孤城城破，霍氏一族惨死的原因？”
“不错。不过知道前几日，我也依旧不知道阿父是如何出事的，知道昨日姑母清醒过来，说要将无伤的身份还给她，我才知晓姑母和无伤也见证了当年的惨烈。除此之外，雍王在死前还给了我一份血书，还请陛下过目。”
白幽将雍王当初留下的血书和当年凌益与蛮人勾结的信件递了出来。
曹常侍从对方的手中小心的接过了那封血书和信件。
文帝看到了放在桌案上的两份证据，看着那上面的一个一个的字。文帝心中只剩下悔恨。
“凌益这贼子。”
说完这具，文帝满脸怒色的道：“纪遵，你去找万松柏带兵给朕为了城阳侯府，去将凌益带过来，朕要亲自审问。”
“是。”
纪遵接了之意便起身退了出去。
等纪遵出去，白幽再一次将自己的收集的证据递出。
“陛下，这里还有凌益与前朝唳帝身边的内侍的信件来往。”
“你说什么？”文帝没有想到之前的证据还不止。凌益此人到底还做了多少事情。
“在臣派人暗中调查凌益的事情，偶然间发现前朝唳帝身边的内侍与凌益有信件往来，此人似一心想要推翻我朝。”
白幽缓缓说到。
曹常侍身为文帝身边的老人，知道陛下早已经对城阳侯厌恶多年，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压制对方。没有想到这位郡主，不做则已，一做便将事情做到凌益毫无辩驳的余地。曹常侍接过了信件，再次递到了文帝的面前。
文帝将一份份的布帛展开，看着上面的字字句句，心潮翻涌。看到最后甚至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曹常侍看到文帝此般模样，想起了郡主之前给的养心丸，连忙拿出了递到了文帝的面前。
文帝这次什么话都没有多说，揭开瓶盖就倒了一颗吞服了下去。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凌益这个不声不响的人为了他的家族做了这么多，真是厉害啊。当年霍翀就说凌益此人心口不一，现在看来还不止心口不一，还狠辣无良。无一丝人性。
“此人当斩。”
袁慎听得一惊，陛下一下宽和，处理事情通常都会留些余地和情面，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陛下如此直言要杀。
这位城阳侯到底做了多少事情？
霍君华在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知道能够让文帝说出这个话，今日她所做都不会白费。凌益，必是死定了。
霍无伤看着姑母的样子有些担心，大夫已经看过，姑母的身体已经维持不了多长的时间，他很担心姑母会在此事了结之后，连最后这口气都会泄个干净。
“无忧，你说着是物证，那人证呢？”文帝肃然问到。
“陛下，淳于氏或许是这最好的人证。”白幽看着上首的人说到。
霍君华听到这个话都怔了一下。
“无忧，此言何意？”
“姑母觉得凌益那人真的瞧得上淳于氏吗？”白幽觉得凌益那样的人只怕对女子不会有多少的情爱之心，任何人都比不上他对权利的热爱。
所以，淳于氏必定不是什么真爱，既然不是真爱，那就必定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了。况且凌益娶淳于氏，怎么就恰好是她姑母失踪之后就娶了了呢？只怕不过是淳于氏知道了什么？
即便是霍无伤在听到这个话都不由得怔愣了一瞬间，他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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