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个月我终于把这些事情处理完,得空去子鸢那里看望。
子鸢怀孕之后许是带着些将为人母的光环,脾气柔和了许多。以前看见宫人偷东西或者谄上欺下,都是杖责,现在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说是给孩子积福,现在打骂了她们,将来她们趁二公子和她不注意,偷偷苛待孩子怎么办。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性儿了,越活越回去,一个侧妃怕起下人来了。”
“这些日子我和宫里的育儿嬷嬷们聊天,才知道养孩子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远的不说,就说十八世子以前不就是这样,生母不在眼前,被下人拿捏。那些下人稍微有个不顺心的,忘了给孩子晒被褥,说不定第二天就会起痱子,或者照顾孩子的时候打盹,给孩子喝了凉水,或者叫蚊子叮了,说不定就会得痢疾。”
“你真是杞人忧天,谁不是这么长大的,我早说了身边的人都要换成自己的心腹。”
“我哪来的心腹?”
“我送的人你也没收啊。”
“你送的人,那我怕是更不放心了。一举一动,全在监视之下。”她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哪天你不高兴了,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警觉道:“你都听说了些什么?谁跟你说的?赵高吗?”
知道这些事情又会跟子鸢说的,怕是也只有赵高了。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安分的,虽然不会背叛我,但也少不了搞些小动作,分化我和其他盟友的关系,他好两边巴结。
不过赵高复位之后很快就跟陛下出巡去了,现在还在回来的路上呢。要说是一出狱就跑来子鸢这里离间,未免也太急了些。
“没有,只是有一些流言。”
“你不愿意讲就算了,我只想说,我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坏,但在背后搬弄是非的人,也绝不会有你想得那么好。
另外你应该记得,我们早就不是盟友了。我们的实际关系是妯娌:你是二公子的侧妃,我是长公子的侧妃。所以你最好还是尊重我一点。”
她低下头去:“是我失言了。”
“你好好安胎,我先回去了。”
又过不久,子鸢的太医夏无且来找我。
“风夫人,敢问二公子的那位纪氏夫人,是您的属下吗?”
虽然语气儒雅,但明显是来兴师问罪的。上次聊天以后我就没去过二公子邸,不知道子鸢又怎么招惹他了。难道孕期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吗?见一个得罪一个?
我斟茶道:“这话从何说起呢。”
“我今天去把脉,纪夫人问,陛下和太后在邯郸的时候,是不是一向由我诊治。”
听见“邯郸”两字我立刻警觉,只听他接着讲道:“我说纪夫人胎像不稳,有早产之虞,她又问,有早产,是不是也有晚产。”
我心都停跳了一拍,忙道:“弟妹可能只是随口一问,给大人添麻烦了。如果大人有所困扰,我立刻让二公子换个太医。”
“你让……”
“我是说,建议他换个太医,我好歹也是嫂子。”我赔笑道,“我的话二公子还能听进去些。”
“那最好不过。既然不是风夫人授意,臣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