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禛被封为镇国公后,如愿迎娶了温如为侧妃,还少有的封了一个封号,为懿夏。听闻婚事也办得体面,一时间懿夏夫人的美貌名声就人尽皆知了,只是逸宸与我都未去贺。
“王后娘娘,两位娘娘的册封礼快到时辰了,现在可去往无极殿吗?”
“好,别让王爷等着了。”我到无极殿时,南宫婉与周婷之已在殿中,她二人向我行礼,我道:“快起来吧。”周婷之穿着一件藕色金边的衣裳,南宫婉则是一身水绿色的缎面长裙,站在一起倒是很合。
“王爷驾到……王太后驾到……”逸宸轻扶着太后坐上了金椅旁的软席,转过身边走边道:“免礼。”
我站起身来,他伸手牵我坐到一旁,神情温和道:“今日仰承王太后慈裕,王后之雅谏,上书华朝,册封贵人南宫氏为婉夫人,贵人周氏为周夫人,共享福泽。”
“谢王太后、王爷、王后恩典。”她二人行大礼谢恩,我与逸宸一同走到殿前扶她们起身,逸宸道:“婉妹与楠儿已是旧识,婷之怕是初见。”
周婷之道:“妾上回初见王后娘娘,虽心中亲近,却未得机会说上话,今日见娘娘气度芳华,已是敬畏仰慕。”
“周夫人过誉了,”对如此谦卑恭敬的女人,我甚至有些不知如何自处,“本宫……也早听闻周夫人知书达礼……”
逸宸忽然笑道:“咱们这位王后哪里都好,只是性子直率了些,若是遇上了婷之这样温婉的性子怕是反而不会言语了。”他说完这话,我只得干笑两声,南宫婉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王爷这话,夏姐姐可未必领情呢。”
逸宸望我一眼:“本殿遇上了她这直率的性子,也是不会言语了。两位夫人辛苦了,早些回去吧。楠儿,我还有些事要与你说。”
我凑近些,道:“王爷不是有话要说吗?”
“是有事要说,却没想好如何开口。”他顿了一顿,问,“今日你可曾有何不悦?”
“两位夫人各有千秋,臣妾并无不悦。”
“王后一向是玲珑心思,本殿离开后,这宫中上下,交付与你,本殿也该没什么放心不下。”逸宸一字一句说得极认真,忽然没了玩笑意味,我有些怔住了:“离开?”
“每年,华朝都会择一两位附属国的王侯前去朝贡,以示威仪。本殿十日后便要出发。已下了文书,令王兄监国。走吧,母后还在无极殿中,王兄也该来领旨了。”
我仍有些许恍惚,太后见我与逸宸回来,停了手中盘着的佛珠,起身道:“宸儿,监国之事,你当真想好了?”
“儿子明白母后的意思,只是纵观国中上下之事只有王兄一人可担此任。再说……王兄的处事老练,若论才干也是不必怀疑。”
我皱眉道:“不对,皇上继位后这十年来,都称说路途遥远,不必王侯前去朝贡,只消将贡品一应上交便好。怎么会……”
“你瞧瞧,说你伶俐,你便敏感至此。本殿自会小心,母后与你无需担忧。倒是这国事……”
听闻宫人进来通传奉恩镇国公已在殿外等候,逸宸收了话。逸禛行礼起身后,道:“臣惶恐,监国之事非同小可,谢陛下信任。”
话虽谦让,却是半步不退。逸宸不语,太后道:“禛儿自小稳重……”
“自小?儿臣愚钝,不记得了。”
逸宸的手不自觉地握在一起:“王兄长本殿几岁,王兄不记得无妨,本殿倒是记得幼时母后便总夸奖王兄识大体、有大智。”
我道:“镇国公如今有了贤内助,相信更是能以国事为先。本宫与懿夏夫人有一面之缘,有时间可让夫人来宫中与本宫叙一叙。”
“一定。”他笑道。
南宫婉和周婷之每日都到我殿中请安,每每她们来,我便要从香室中出来,与她们说些话。我知道她们都有很多想问的话,却不敢问。近日来宫里这风雨欲来的味道,即使是不知情的人也能嗅到。古香表现得漠不关心,他只做两件事,查阅古籍和试香。
到了逸宸启程那日,宫中除我与太后之外,皆是一派惊恐。进贡之事,王爷亲去,总让人心惶惶。南宫婉走上前几步,对逸宸说:“王爷……婉儿会在这儿等你回来。”
逸宸淡淡笑道:“好。”
“婉儿没去过华朝,听夏姐姐说,那里冷。婉儿给王爷准备了两件狐皮大氅,王爷别忘了穿。”
“婉妹有心了。”他望见一旁的周姐姐在独自拭泪,便道:“此去不过是为南国献贡,不必太过忧心。”他看着我,我回以一笑。
逸宸刚一转身,南宫婉追上两步,小声说:“逸宸哥哥,你一定要答应婉儿平安回来,逸宸哥哥从来都说话算数的,是嘛?”
逸宸看了看她,说:“婉妹与你夏姐姐和周姐姐要相互照应,本殿自当无事。”周婷之也小步上前挪了挪,行礼道:“王爷保重,妾身恭送王爷。”
一时间,刚刚有所缓和的氛围又变得凝重起来。逸宸上前一步,在我耳边轻声道:“古香与仆射苏成都是可信之人,他手里还有本殿的一支亲兵,若有危险可以自保。”
“听之待之,盼君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