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

安慰她不去想，可这夜林清行却不由得自己不去想那之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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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她那年生辰之后，二人再也没说过话。

上下学堂都是一前一后分开走，在桌上吃饭沈淅也渐渐安静起来，就连沈母都说，“我们家小淅长大了，如今做什么像什么，再不是当初那个筷子都不会使的小姑娘喽！”

曾经夫子最头疼的学生如今每次赋文都被夸赞，曾经那个笑嘻嘻的丫头如今再也不会喊着‘清行哥哥’了。

林清行每日都在期望沈淅会再次对他笑一笑，与他说句话，像往常那样，不！不似之前那样也行，只要能看我一眼。

“小姐，你，真的忍心吗？”香儿成日跟在沈淅身边，自是清楚她的苦楚。

沈淅坐在窗前，闻声未答。

“小姐，这又是何苦，郁郁寡欢这模样他不会知道的！”

先前那些日子小姐都是要靠香儿将饭菜举到嘴边才偶尔吃上一口，本以为时间一长会变好的，结果一年过去，眼看就又到了生辰，这日子一过，老爷和夫人就要张罗小姐的婚嫁，该如何是好？

“小姐，过些日子就是你及笄的生辰日，会有很多人来祝贺的，到时你可不能这样子啊！”

香儿这一年不少见她独自一人抹眼泪，她也没少见林清行在门边在路上在任何小姐会出现的地方等着。

可这二人又是作甚...

整一年。

“沈老爷啊，恭喜恭喜啊！”

“快请进吧！”

“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啊！”

“......”

“大家吃好喝好，我这女儿今日不舒服各位不要介意才好！”

“沈老头啊！”

“沈小姐可许良人啊？”毛家老爷大声问道。

“过了今日才正式及笄，日前就有许多人家说此事了。”沈阔端着酒杯笑呵呵的说道。

谁人不知这镇上数沈家小姐天姿国色，张家小姐楚楚动人，沈家养子品貌非凡，毛家儿郎一表才，仇家男儿风流倜傥。

沈府过着其他人家羡慕不来的生活，就连其他几大家都觉沈阔随意养个儿子竟也如此优秀，不难看出沈阔此人的学识气度。

“沈小姐掌上明珠花颜月貌，沈老爷夜也定是要好好挑上一挑的！”

众人一边饮酒一边闲谈着。

“清行啊，去看看小淅做什么呢，几家长辈都来了那能任由她胡来。”

“...是。”

一直坐在在一旁的林清行本也是不愿来凑这个热闹的，但主角不来，他这半个儿子再不过来，难想沈叔叔该多么尴尬，于是从开始就不出一声的他还是被叫去做本想拒绝但不知该如何开口的事。

从那日之后他原以为小淅只是生气，一段时间之后就会没事，没想到这一段时间竟无限延迟到现在。

一开始他还依旧跟着她，主动说话，为她撑伞。

后来见她日日肿胀的双眼，再也没上扬过的嘴角以及漠不关心的眼神都在告诉他，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却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又是哪来的机会呢？

沈叔叔？

徐姨？

他们都恨不得自己离她越远越好...

你又什么时候能明白呢？

所以他索性默默跟在她身后，从每日的必经之路到饭桌再后来习惯了彻夜不眠，干脆坐在她屋门口守着她，他有时能听见屋内淡淡的抽吸声，有时屋内的蜡烛会燃整夜，慢慢他爱上这样守着她的日子，有时会跳到树上，有时坐在屋顶。从不饮酒的他学会猛地喝酒，从前觉得她爱胡来甚至麻烦，现在却开始怀念。

她送他的小船，他摆在最明显的地方，可有时却又不想见到它，匆匆将它藏起来。

等到又想看时再翻出来摆好。

有几次她身边的香儿发现他，那眼神似是同情还是怜悯他不想分辨，等了几日不见她知晓，便开始依赖这样的日子。

你什么时候能想明白？

“香儿，沈叔叔叫她过去。”

在门边正巧遇到香儿端着饭菜出来，林清行看一眼几乎没动过的碟子，手下意识攥紧，“没吃饭？”

“哎，这几日又不开始不吃不喝。”

香儿放下盘子又走进屋，门外的林清行依稀能听见屋里的对话。

“小姐，老爷叫你过去呢！”

“去哪？去安排我的婚事吗？”不去！

“小姐，今日与老爷交好的人都来了，又都是为你生辰而来。你若此时不去露脸，还不知会在背地里说些什么...”

“想说便让他们去说。”

“都过去一年了，小姐难道还不明白吗？”

沈淅终于将目光从窗外移开，看向香儿，“你那么急作甚？瞧瞧你的神情，像刚被狮子追赶过一般。”

“小姐，不是林公子不喜欢你，是老爷夫人...”

“香儿！”

意识到自己不敬之语，香儿也瞬间住声。

“慎言。”

随又将头转了回去。

“哎，那奴婢先出去了。”

香儿推开房门，也想着该如何与他说这些话，不料想他却说，“我知道了。”

“诶！公子！”

香儿追到院中。

“公子，我们小姐从来都不是个记仇的。只是这件事涉及的...她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我知道了。”

他无精打采的转身准备回到宴席上，身后的香儿一直在那看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我原本以为小淅只是怨我，而今无意听到她的话，却没想到她不仅仅在怨我，更怨的是她自己。

你是我的小丫头，你又怎么会不懂呢？

只是不得不迫于他们与我生疏罢了。

自从这日过去，沈父开始热闹起来。

每日登门说媒的络绎不绝，弄的沈淅没办法安心学业，随得了个借口躲出去找清静。

“陪我去林中转转吧。”

香儿跟在沈淅身后，“小姐，若老爷夫人得知你骗他们出来...”

“没事，晚些就回去了。”

她实在不想面对那么阿谀奉承人的恶心嘴脸。

二人慢悠悠走到树林里，树荫遮蔽艳阳。

“这里多安静啊！”

沈淅往前走着，却被前面一棵树吸引目光。

待看清记起那颗树想要转头走回去时，香儿已经开口，“小姐你看，这上面似乎是你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