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张……？”宋警官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了一个在不远处勘察的同事在叫他过去，应该是有什么不一般的发现。

　　 “老宋、老宋，来这边儿，你看这个坟。”那个警员边说着边让开了位置，便于老宋能够看的更清楚一些。

　　 “空的？”老宋喃喃，“这个坟是……？”他转头看向竖立在一旁的墓碑，石碑上的字因为时间久远而变得不再十分清晰，但却依然能看清那上面刻着的墓主人的姓名，“张锡林……怎么，又是那个张家？”

　　 “老宋，你怎么了？”旁边的警员神色疑惑。

　　 “牵扯到张家的话，这事情一定不简单。”老宋说的强硬果断，态度与先前相比已然郑重了许多。

　　 “张家……就是很早以前搬走，而且儿子也失踪了很久的那个？”年轻警员略微回忆起了些许，带着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但老宋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预告道:“张家还有个孙子在城里上学，这几天应该回来，我先和他联系一下吧。”

　　说完老宋便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等待着电话那头的人接听。年轻警员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只是却有一个女声插了进来，“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个疑问句，却是平平淡淡的语气。

　　 “你是？”老宋转头循声望去，是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年轻姑娘，就那么静静的站在这已然空空如也的坟堆的不远处。

　　 “那边是我爷爷张锡林的坟，我是他的孙女。”

　　 “张锡林的孙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不信的话，这是我的身份证，你可以随时联系当地警方查证。”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调，明明应该是为自己解释的话语，声音却依然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像是平静没有风波的湖面，掀不起一丝涟漪。

　　饶是老宋这样老资历的警察一时也分辨不清真假。

　　打断这凝滞的气氛的是从老宋电话里传来的叫喊声，“喂，喂，宋叔吗？我张楚岚啊。喂，你电话我吗？”

　　 “楚岚，你什么时候到镇上？记得你一到镇上，就马上来见我。”尽管电话那头的人看不见，老宋依旧是肃然的神色。

　　 “快了，已经在车上了，啊喂，喂？诶，说话说一半，怎么这德行啊，哎…哎呀…”那头的年轻人不满的嚷嚷。

　　·

随着太阳慢慢变换的位置，大巴车也在路上不停行驶，透明的车窗圈住一格一格的风景，像老式相机中的胶卷定格住此刻的风景，却又逐格变化。

　　 “车辆到站请排队下车。”宣告客车已到站的温馨提示响起，甜美的机械女声催促着乘客们尽快下车，地上的几只麻雀三五成群的到处乱啄，没有丝毫惧人的意思，事不关己的继续寻找食物。

　　 “哎哟，啧啧啧啧啧，几年没回来了，这鬼地方怎么还是这么穷酸啊。”扎着个小辫的年轻小伙发出了久别数年重回故土的第一声感叹。

　　 “诶，张楚岚，嘿嘿，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去城里读大学了吗？哎，不会是被学校开除了吧。”一听这不着调的语气就知道如果不是从小玩到大的基友死党，那么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油子，让人懒得搭理，这人显然更倾向于后者。

　　 “清明不是短假嘛，回来祭个祖坟。”成年人的世界总是要复杂一些，不能全凭自己的心情好坏来决定怎样做事。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人家那么大个人杵在那，主动和你说话，你也不好当做没听见不是，要是那样就不是回来祭祖而是回来得罪人的了，犯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