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只小老鼠贴着墙边且嗅且走,不时用长尾支撑着立起身子,警觉的环视四周,迅捷灵敏又悄无声息。
忽然,一截树枝模样的东西拦住了小老鼠的去路,小老鼠警惕的停了下来,黑豆似的眼睛眨也不眨,盯了树枝半晌,树枝一动不动。
小老鼠动了动胡须,试探性往前伸了伸前爪,又连忙往后跳了一步,两只后爪弯曲蓄力,随时准备逃跑。见树枝还是没有动静,小老鼠胆子大了些,这次它往前蹿了两步,只往后跳了一步。
小老鼠等了一会儿,仍然不见树枝有动静,胆子更大了起来,索性凑过去用爪子戳了戳树枝,然后跳到树枝上,东闻闻西嗅嗅,玩的不亦乐乎。
似乎有人在拿羽毛搔他的手心,痒痒的,酥酥的,昏迷中的宋奕无意识皱了皱眉头,动了动手指。
感觉到脚下的树枝颤动了一下,小老鼠唬了一跳,屁滚尿流的往下跳,不听指挥的四只爪子还把自己绊了一跤,在地上滚了一个过儿,小老鼠赶紧爬起来,顺着墙缝溜之大吉了。
那“树枝”的主人——宋奕,被小老鼠这么一闹,倒是皱着眉头悠悠转醒了,宋奕盯着漆黑一片,暗自疑惑: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
哦对了,我之前好像宫里那位下令砍头来着,这是地狱?真是无聊,除了黑乎乎一片,什么都没有,传说中的彼岸花呢?孟婆汤呢?
宋奕撇了撇嘴,这一撇嘴牵连着喉咙火辣辣的疼,下意识的想抬手摸摸脖子,手却动不了,铁链的哗啦声在静谧的黑暗中格外清脆。
宋奕挑了挑眉,意识逐渐清明,试着动了动四肢,只有左臂被铁链锁住了动不了,左腕上铁索冰冷的寒意,感觉尤为明显。
地牢?是谁救了我?为什么救了我又把我关起来?算了,既然那人救了我,就肯定不会放任我死在这牢里,总会见到的。
宋奕在地上摸索了一阵,捡起铁链,顺着铁链走到墙边,靠着墙坐了下来,长腿往前一伸,却不知道踢翻了什么东西,把自己吓了一跳。
像瞎子一样在地上摸了半天,才总算把踢翻的东西捡了回来,宋奕仔细的摸着手中的物件,长长的,硬硬的,感觉像是……人的大腿骨……
“哎呦!对不住了这位兄台,在下并非有意打扰您的清净,对不住对不住。”宋奕毕恭毕敬的把大腿骨放到地上,双手合十拜了两拜。“你要不说话的话,在下就当你是原谅在下了。”
宋奕自顾自说着,往后一仰,又靠在了墙上,“这位兄台,俗话说相遇就是有缘,你看咱俩都这么有缘了,你陪兄弟我说说话呗?”
“害!老兄你还真是沉默寡言呀,啧,不过也是,你要真开口说话了,非得把在下吓死不可。老兄你就接着睡吧,在下不打扰你休息了。改日到了那边,在下定要与老兄来个不醉不归!老兄你可要记着啊!”
宋奕抻了个懒腰,边打哈欠边说,“上边会喘气儿的兄弟,既然我边上这位老兄不爱吱声,不如你来陪我聊聊?毕竟这鬼地方也实在太无聊了点。”
“呵,王爷还是这么风趣。”宋奕话音刚落,便有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
宋奕闻声,神色不由一僵,随即摇头苦笑。
他早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