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过了两天,顾家出奇地平静,齐家也跟着装聋作哑。
申兰芝一大早还是照例去给婆母请平安脉。
平宁郡主看着案头专心写药方的申兰芝心情有些复杂。
这天底下哪儿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平宁郡主这样在京都深耕一辈子的贵胄,哪家哪府,她想知道点什么,实在太容易了。
就更别说是人家特意透露给她……
对于申兰芝在自己家院子里打杀了三个奴才的事儿,平宁郡主没什么感觉,背主的家奴不打杀了留着过年吗?
如果只是买来的,发卖了倒也没什么。
可偏偏坏就坏在,这三个是家奴。
家奴是什么?是世代靠着齐国公府而存活的,是齐国公府可以“世袭”的所有物!
身为家奴,不光你自己是我齐国公府的,你的儿子,你孙子,你孙子的孙子都是我齐国公府的。
就这样的奴才,竟然也能背主!
打杀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自己家的事儿,怎么着都好说,可涉及到别人家的,就不好听了。
比如小秦氏床上的马头……
先不说这种报复手段有多瘆人……想想看,一觉醒来自己床上多了五个硕大无比还血淋淋的马脑袋……光是想象就很酸爽!
但一细想,杀你家五匹马,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扔到你床上,换做是你,你怕不怕?
如果不是你家的马的脑袋,而是你的脑袋呢?
……,……,……
吓人!
申兰芝是怎么想到如此“别出心载”的报复方式的,平宁郡主不知道。她现在倒是挺庆幸的,呜呜……还好还好,咱们齐家没把这么个了不得的儿媳妇给得罪狠了。
郡主想了半天,也憋了半天,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倒是申兰芝看她憋得实在难受,写好方子就索性大大方方地问
申兰芝婆母有什么想问兰芝的吗?
平宁郡主愣了愣,想了想,叹口气。
平宁郡主听说顾府的小秦夫人被吓得癔症了,换了几个大夫,到现在都还没个头绪?
申兰芝听了眉头一皱,轻轻呵了一声。
申兰芝她啊,我可没碰她。毕竟,手脏了洗起来麻烦。
呃……儿媳妇你骂起人来也是越来越……嚣张了哈。
平宁郡主那顾候也没说什么?
申兰芝眨眨眼。
申兰芝我让莫慌跟他说了。
哈?
平宁郡主你……你让莫慌说了?跟谁说了?说什么了?
申兰芝跟顾二叔说了,说不用谢。
呃……
平宁郡主扯了扯嘴角,扯不动,只得擦擦头上的冷汗。
申兰芝写好了方子,貌似一点都没当回事似地说
申兰芝他那个小后妈作妖不是一两天了。不过,她在他们顾家怎么闹咱们都管不着,可她把手伸到咱们齐家来,那可就别怪我剁她的手了。
申兰芝本来母亲受惊这事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有人不想让我给明兰接生才对咱们家的马匹动了手脚,换言之,母亲是代兰芝受的伤。呵,她如果真有胆,直接实打实地冲我来也就罢了,我还犯不着跟她生那么大气,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我在意的人!
申兰芝她敢往齐家埋钉子,我也敢!她敢冲齐国动手,我就让她鸡飞狗跳鸡犬不宁!她敢动我在乎的人,我就收她半条命。
申兰芝真要说起来,她不过就是被吓了吓,连半根汗毛都没少,我还不够仁慈吗?
呃……
平宁郡主听了这话,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
人都给吓疯了,还仁慈吗?
不过也是啊……的确是半根汗毛都没动人家的,不过是砍了几匹马的脑袋,还不仁慈吗……
仁慈得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