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马屁保命

有一位长着满脸大胡子的先哲曾经说过：资本的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肮脏的血液。

　　这话没错。

　　圈羊吃人，不过就是一场变相的圈地运动。

　　在这个过程中会有无数的野蛮血腥暴力和肮脏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在北方的草原还没有孕育出自己可以留存的文明之前，这些游牧民族就会被汉化融合。

　　你说这是文化侵略？

　　也对。

　　你说这是文化融合？

　　也可。

　　最重要的是，它可以兵不血刃地将北方的大片土地，纳入版图。

　　当然，真正做到兵不血刃需要一个基础条件——他们还只是游牧部落，他们没有建国。

　　他们没有自己的政权，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自己的文化根基。

　　一个没有文化根基的民族，很难有民族意识，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被同化，意识到自己民族的根……

　　啊，这算是天助我也。

　　既然你们还没有自己的文化，那我们把文明带给你们，既然你们还没有自己的文字，那我们把文字带给你们，既然你们还没学会跟自然做真正的抗争，那我们来教你们怎么样摆脱对草场的依赖，怎么让自己“安居乐业”……北方的草原文明，就这样被汉化成了另一种模样。

　　他们也许依旧彪悍，他们也许依旧善战……但，在解决了生存问题又决断了民族问题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好战的理由了。

　　除非……他们想要建立自己的政权？

　　哦，那将是另一个故事了。

　　良久，殿中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良久，当官家终于回过神，神色复杂地看向申兰芝，阴沉地问

　　官家怪不得你跟我要免死金牌……如此诛心地亡国之论，申兰芝，你觉得从今往后，我还能放你离开吗？

　　皇后听到此话猝然一惊，官家该不会……

　　申兰芝也吓了一跳，心想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领导？怎么着？这有本事的男的最好都为国效力，这有本事的女的你都得收进你宫里？

　　申兰芝又呵呵一声。

　　申兰芝官家，别闹！求死之路千千万，尽忠之言不该被斩吧？

　　官家眯了眯眼，他没管身边的皇后已经浑身戒备地盯着他和申兰芝，只是在脑中不断地盘算着：她怎么就是个女人呢？

　　她怎么就是个女人呢？

　　她为什么不是个男人？

　　如果她是个男人该多少，以她的才华……嗯？等下！

　　谁说女子不能为官啊？

　　就在官家想说什么时，申兰芝已经抢先开了口。

　　申兰芝官家……不知官家可见过一幅画？我曾在顾候夫人那里见过，是她生母弥留之际送她的遗物，让人看了，真是感慨万千。

　　皇后咬了咬牙，却忽然在申兰芝的眼神中看到了别的东西，心领神会地问道

　　皇后是什么画？

　　申兰芝《李娘子镇守娘娘关》！

　　官家瞬间豁然开朗！

　　申兰芝暗中观察着帝后二人的表情，知道自己赌对了！

　　申兰芝平阳昭公主，金枝玉叶，皇家贵胄，不靠父兄，不依仗夫家。

　　皇后看着申兰芝，老半天，喃喃地问了句：

　　皇后你是……想做官？

　　申兰芝微微一笑。

　　申兰芝官嘛，我夫君来做就好。兰芝只想着，简在帝心，这官做不做的意思不大。

　　官家谁说的？

　　官家忽然喝了一声。

　　官家你若真想为天下女子说上一句，少不得，需要足够的权势名望。名望，我信你迟早会有，可权势从哪儿来？你既是看重平阳昭公主，自是不屑从夫家索取吧？

　　申兰芝愣了愣，半天才小小声说

　　申兰芝可是官家，自古没有……我是说，我其实不在意什么官位的，你就拿我当个智囊狗头军师什么就行，再说，兰芝自己也深知有些话，在别人面前也是说不得的。

　　申兰芝讲句最大不敬的话，官家，就是我夫君那般疼我爱我，也未必知我懂我。官家您高瞻远瞩，真知灼见，更是一位有胸襟魄力的君王。不然，就凭兰芝那些大胆之言，怕是不知抄家灭族多少回了。

　　听听，听听。

　　就说她是个狐狸崽子吧！

　　这马屁拍的。

　　官家您可是比我夫君更懂我的人啊！您是位明君啊！我申兰芝再不懂事儿也不能给我的明君舔麻烦啊。您就当我是个上不了席面的狗头，平日里有事儿让我胡说八道一通再当我是个屁放了就成。

　　再什么厉害的战术战略跟我没关系，那都是您老人家高瞻远瞩真知灼见！

　　这一通马屁下来，官家舒服了，皇后也定了定神，吐了口长气。

　　申兰芝大概也知道，自己差点就在皇后心里死了个七回八回了，还好还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申兰芝同学成功以溜须拍马之技救下了自己的小命。

　　只是……官家虽然被她拍得甚是舒畅，却另有一番算计在心头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