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从未想过,再见季墨,竟会是在此地;一代丞相,最终竟会落得如此地步。。。
都是因为他。。。
京城下起了大雨。
安青眼里噙着泪在季墨身旁蹲下,向浑身是血的季墨伸出手。
季墨将他的手拍开,似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惹得一阵咳嗽。
“季墨!”安青死死地握着拳,几滴血顺着手指滴落,混合在季墨的血中。
“青郎侍君今日风光了,何必在意我一个穷书生?”季墨无力地支撑在地上,脸色苍白。背上的鞭印还未结痂,泌出血水。
夜澔从牢门外走进,对侍卫点点头,侍卫便十分粗鲁地将季墨翻了个身。
“把底裤往上拉些。”夜澔的声音从安青背后传来,冷漠而无情。安青听见夜澔的声音,连忙站了起来。
不等安青行礼,夜澔便从身后抱住了他:“青,背叛朕的下场,你很快,就会看到。”
季墨的底裤被拉起,裸露的腿上,一层皮已被扒下,模糊的血肉散发出血腥味,引来饥饿的小鼠不停啃食。
“你可知这些小鼠为何如此狠毒?朕命人将它们饿了有些时日,这时看见肉啊,呵呵呵。。。”
夜澔的声音冰冷狠毒,仿佛淬毒的蛇。
安青眼中充满恐惧,在夜澔的怀里一动不动。
原来帝王当真无情,只是他未曾发现。帝王无情时,当真不是人。
“你倒也是个有情的。”夜澔放开安青,蹲了下来,钳住了季墨的下巴,“不想让他看见,可以求朕。何必自己翻身呢?多疼啊。”
季墨不语,只是颤抖着盯着夜澔。
“澔!”安青直直地跪下,不敢抬头看那二人,“算我求你。。。你能不能。。。放他一条生路。。。”
夜澔不语,只是转身背对着季墨:“罢了,你二人还有什么话,说了便是。”
“青郎侍君。”季墨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不必为我求情。既然进了牢狱,我便没想过活着出去。只是。。。”
“你还有何心愿?”安青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
“保重。”说罢,季墨一把夺过夜澔腰间的佩剑,刺入心脏。。。
雨又下大了几分。
安青撑着伞走在长安的闹市,身后跟着不少无人看见但又无处不在的暗卫。
安青将伞扔开,跪在雨中。泪水和雨水混合着,没有雨的清新,也没有泪的苦涩。
只有悔恨,无穷无尽的悔恨。
为何,为何自己不懂珍惜眼前人?苏州如何,京城如何,只要眼前人是心上人,京城怎能比此地?
童郢捡起伞,撑在了安青头顶,似乎在告诉他,不论何时,他都会在。
只可惜安青没有察觉这份无声的情。
回宫后,太后召见了安青。安青冒着大雨赶去,却不过是太后想要听出戏。
安青没法,只能换上行头,站上了台。
一个人的独角戏,总归是难唱的。童郢便破例地,陪安青唱了小生。二人配合倒也默契,都选了那出“霸王别姬”。
太后听戏时倒没说什么,只是第二天,安青便得到消息:
“太后懿旨,选秀入宫。侍君安青,不守本分,私通侍卫,本应打入冷宫,念帝王独宠,于亥时当众责此侍卫100大板。”
安青神色惊慌,连忙将童郢送出宫外。童郢只得离宫,回了戏班子。